第 66 章 紫陌红尘拂面来(1)
要问你——” “祝娘子但说妨。” “望清辉你什么人?”她目光炯炯,神色极好奇。 薛玉霄思绪一顿,她没有立即答,而道:“何如问?” 裴饮雪镇静不变,坐在薛玉霄畔静静旁听,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写得注释情致动人,文采斐然,作文写诗都有你的神韵。坊间的份争论不休,有一人说这你另一个笔名,我却觉得你们落笔之间侧重不同,风格有异,于与一位花舫上客人打了赌。”她道。 薛玉霄中稍松,道:“并非我。” 祝忘之笑道:“我就知道!那一定与你分亲厚,不那位军府的李清愁李伯主?她以化名伪之。” 薛玉霄含笑摇头,说:“你很欣赏的注释吗?” 对方道:“注释倒还在其次。半年前跟珊瑚主人以诗文斗法、相互争执讽刺,流落出来的几首七言尽辛辣妙语。珊瑚主人刁钻古怪,望清辉则冷傲逼人,其中有几句我极喜欢,我给你找找……” 她说着翻找出几篇诗笺。 薛玉霄:“……” 这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目光一点点偏移过,看向裴饮雪。然而裴郎佯作不知,仿佛没识到她的视线,一派端庄地陪坐而已。 薛玉霄垂在桌案下的手凑过,戳了戳裴郎的手背。裴饮雪马上抽离挪开,矜持退避。她带着询问之地又追逐过,把的手戳出一个红红的印儿,在手背上以指腹写字,问:“何时与谢四吵架了……” 字迹没有完全写清。 裴饮雪均匀的呼吸停了停,蓦然转手攥住她的指节,抓得紧紧的不让薛玉霄抽出来。恰好这时祝娘子,薛玉霄登时不敢再动,指尖被微凉柔软的掌扣住,法轻易逃出。 的掌攥得非常紧,逐渐地,手指像靠着墙角延伸攀爬的梅枝,曲折缱绻地深入她的指缝。两只手切实地贴合在了一——几乎能体味到彼手腕上的跳动。 薛玉霄维持表面平静地接过诗笺,翻看珊瑚主人与望清辉互相刁难的讽刺诗。别说,两人虽然斗嘴,可也保持了一贯的水平,让人看着确实有许趣味。 但她刻会不到这种趣味,只能感知到裴饮雪的指尖如一条极细极缓慢的游蛇,冰凉凉的,缠绕着她的指节,在她掌写字复:“常常吵。” 薛玉霄中一跳。 “只有你不知。” 指尖愈发地轻了下,让她辨识字迹略有困难。这种模糊的痒简直要从肌肤渗透到血管里、再沿着血脉流进一样……薛玉霄的都跟着微痒了一下,她立刻凝神敛思,不在祝忘之面前露出半分异样,开口道:“诗文极好。只望清辉的份,恕我还不能告诉你。” 她听了也不分失望,像这种隐姓埋名的撰文者着呢,珊瑚主人不就一个例子? “今日前来,我也并非只有引荐一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委托祝娘子。” 祝忘之略感兴趣:“你说便。以你的神通广大,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薛玉霄道:“我与一个人有过节,如今探知她常常前往柳河寻.欢作乐,只掩藏份,不能搜寻,所以想委托娘子……能否透露人在花舫常居的屋室、以及她平常前来的规律,我有要事须办。” 祝忘之没有问这个人谁,先道:“按照柳河的规矩,士族女郎暗中前来游玩,我们并不能深追她的份,自然也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要有过节,我可以帮你……”她沉吟了片刻,周的气质忽然变得极镇静平和,“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薛玉霄听出这话语背的思。 她道:“我还没有说这个人的名字。” 祝忘之道:“只要她欠了一笔风.流债,我便小郎君讨之。” 薛玉霄眉峰微拢:“听来……这不像你第一次做这种事。” 祝忘之微笑道:“不过欢场之中格外能引人忘情,而忘情者最易惹出祸事……所谓酒穿肠毒药,色刮骨钢刀。”她站,从堆叠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抽出一本画集,随手翻开,里面居然各种达官显贵的名讳和画像,旁边还记载着与她们相好的倌人谁。 她道:“既然你开口,我可以不从中取利。不过,她如专一深情,从没有做过背恩绝情之举,我便不能违背我的良和道,那时就请你另觅法吧。” 薛玉霄道:“那说明她虽然贪欢,却修有德行,命不该绝。我自然不会难居士。” 祝忘之翻阅画像,留着薛玉霄的眼神,见她见到一人时忽然抬眸,便停下手,在书案旁取出那支被墨痕锈干的笔,很勉强地蘸了蘸砚台余墨,把画像旁边的名字划。 笔尖分裂成几个叉,墨迹也跟着粗糙杂乱,将名字斑驳得覆盖住了。 …… 从蝴蝶居士院中出来,到马车上时,薛玉霄还在凝神细思,略微有走神。 裴饮雪给她倒了一盏茶。 薛玉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忽道:“她的反应并表演伪装的痕迹,这赵中丞引荐给我的人,应当不至于袁氏报复的圈套。人的性情有离奇,凡事任情而、率性而作,但我们的交情只在风月故事之间,把这事交托给她,风险不大了?” 裴饮雪道:“你看见她室内屏风上画着什么了吗?” 薛玉霄摇头。 “《出游踏青图》,画上一男子,在春日中捉到一只白蝴蝶的情景。”裴饮雪说,“旁边字,记亡夫梁氏昔日在会稽郡中同窗共游,忆其被迫改嫁受世俗逼压而死,离恨久长,痛、痛、痛。” 三个痛字,在口中的语气极平淡,但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