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大
/br> 几声东西落地的响声后,凳子歪倒在旁,唐末摔倒在地,屁|股有一半坐着的,是湿漉漉的衣服。 刺痛传来,唐末吃痛捂胳膊,嘴里溢出没忍住的痛吟: “唔……” 宋长渡走到宿舍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里面乒乒乓乓传来一阵响,像是什么倒地的身影。 想到临走时唐末正搭着凳子收东西,宋长渡神色一凛。 打开门,宋长渡没在宿舍里看见唐末的身影,正当他以为刚才那阵动静是隔壁弄出来的时,他听见阳台有细微声响。 放下电脑包宋长渡大步朝阳台走去,阳台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看清阳台的景象后,宋长渡浅色瞳孔微缩—— 阳台湿漉漉的,凳子倒在一旁,洗衣服的盆反扣在地上已经有了几道裂痕,地上散落着几件唐末的湿衣服。 最重要的是,唐末一身睡衣半湿不干的,脏兮兮的狼狈地坐在地上。 不用问就能知道刚才那几声响是怎么回事,宋长渡看着缩成小小一团低着头的唐末,走过去轻声喊他: “唐末?” 摔下来时唐末痛懵了,大脑都有片刻空白,坐在地上没能马上缓过来。 听见宋长渡的声音,唐末缓缓抬头,瞧清楚是他后,哑声开口: “宋长渡……” 唐末声音都带着哭腔,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宋长渡再心冷,也不由得软了声音: “有没有摔到哪儿?能站起来吗?” 唐末雾蒙蒙的双眼呆呆地望着宋长渡,没说话。 “唐末?”仔细看了看团着的人,没看到明显外伤,宋长渡又叫了一声: “哪里疼?” 唐末像是被宋长渡这一声喊回了魂,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忽然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宋长渡……”唐末泪眼婆娑地喊宋长渡的名字: “好疼……” 压抑的情绪一旦找到发泄口就一发不可收拾,唐末声音哽咽,跟宋长渡说他全身都疼。 被热水烫到很疼、洗澡水很沉,掀小盆子倒水时也疼、洗衣服很疼、摔倒也疼…… 唐末一哭,宋长渡在最初的怔愣后,脸上是罕见的惊慌,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宋长渡眼里,唐末虽然是幼崽模样,但内里还是成年人的灵魂,成熟,知事。 男儿有泪不轻弹,唐末那么肆意张扬的人,宋长渡哪里见过他掉眼泪? 确定唐末只是擦伤,没有摔到胳膊或者双|腿后,宋长渡动作轻柔地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这次唐末终于没被当成一颗葱或者一只小鸡崽了被拎了,是抱的。 可宋长渡连小孩儿都不会哄,更别提哄情绪崩溃的唐末了。 把人抱起来走了两步,除了干巴巴的‘别哭了’之外,宋长渡只能生涩又笨拙地拍拍唐末的背。 人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受了委屈若是没人安慰,情绪可能一会儿就过了。 但若是有人轻声安慰,鼻梁只会越来越酸。 感受到后背轻缓的力道,唐末不但没有收住眼泪,反而趴在宋长渡肩膀上哭得更厉害了: “疼呜呜呜呜……” 这一瞬间,唐末忘了眼前的人是喜欢看他笑话的宋长渡,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搂宋长渡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像是要把变小后的这两天所有的惊惶不安,全部都发泄出来。 唐末一边哭,一边语序混乱开口: “宋长渡呜呜呜我以后一直这样,我怎么办呜呜呜,我变不回去了,我爸妈怎么办啊……” 崩溃的人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理智可言,唐末反反复复都是这么几句话。 直到现在,宋长渡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变小后唐末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镇定—— 他很惶恐忐忑,担心一直都变不回来,担心以后,担心他爸妈…… 感受到肩膀的湿意,宋长渡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词穷。 连安慰人都不会。 …… 把哭累了睡着的唐末放到床上,宋长渡把他打湿的睡衣脱下来剩条小裤子,用棉签帮他把摔倒时弄出的几处擦伤消了毒,贴上创可贴。 上药时,睡梦中的唐末皱眉,梦里呓语都在喊疼。 宋长渡手下动作更轻。 没有衣服遮挡宋长渡才发现唐末伤得最严重的是右腿内侧,被划了一道大约十厘米的血痕,细皮嫩肉之上,触目惊心。 唐末两套睡衣都不能穿了,加上怕布料蹭到伤口。宋长渡便只给他盖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宋长渡才去收拾一片狼藉的阳台,扔掉坏了的盆,关上阳台门,把唐末的衣服重新洗过。 *** 第二天一早,昨晚哭累了早早睡着的唐末先宋长渡一步醒来。 意识回笼时,唐末先是觉得眼睛像是被人打过一拳般酸涩,再是感觉得拥挤。 艰难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宋长渡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哦,我睡觉不老实,又趴宋长渡身上了——唐末如此冷静地想。 唐末一动,宋长渡似有所感,缓缓地睁开了眼,四目相对,宋长渡表情微变。 唐末没失忆,还记得自己昨晚毫无形象地抱着宋长渡嚎啕大哭的事,看宋长渡的表情,显然对方也记得。 想起昨晚种种,唐末尴尬得恨不得连夜逃离这座城市。 “那个……”唐末避开宋长渡的视线,眼神闪烁撑着宋长渡的胸膛坐起来,表情和声音都十分不自然: “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我——” 在看清楚自己按在宋长渡胸膛的手后,唐末嘴里剩下的半截话戛然而止: 那只手指节分明,手指修长,不是幼崽短乎乎胖节节的手。 是一只成年人的手! 唐末愣了一瞬,随即眉色一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