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红丝带
烈僵硬着,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躺在阳光里的女孩下一秒化成蝴蝶或者尘埃,从面前消失不见。 走到那张床边用了不知道多久。 他无声地停在床旁,提膝,无声跪上床铺的外侧,然后游烈屈身,攥紧到颤栗的指骨伸向夏鸢蝶垂在身侧的,左手手腕。 那里系着一条红丝带的腕表。 之前她怎么不肯摘,就算在浴室里不许游烈碰,那时候他从来没往别处。 那是他的狐狸,他最了解她。 那个法如果是旁提一下游烈都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呢。 但此刻游烈笑不出来。 他死死忍着心底的寒意与栗意,一点点解开那条腕表的红色丝带,动作轻到极致,每一下都仿佛要停一个世纪。 终于,丝带是解开。 腕表跌下。 游烈望着夏鸢蝶的手腕,漆眸颤晃,强忍着无数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他慢慢蜷下,低头,死死咬住攥起的指骨。 游烈无声地在半张床上跪伏下来。 他没有出一点声音。 可若有在旁边,在窗外看着,大概就能看到那是怎一个巨大的悲伤无声的场景。 什么都没有生。 一个在过去被凌迟,另一个在今日。 但什么都没有生。 窗外的鸟雀都不敢惊鸣。 - 夏鸢蝶醒来时,已经是半上午。 她躺着伸了个懒腰,对着窗外潋滟的阳光估算时间,觉着大概临近中午了。 昨晚竟然睡这么沉,是为久违地回了家里,有某只仙鹤在身旁,所格外放松么…… 夏鸢蝶刚撑着床,坐起身来,去掀被子。 然后她忽然停顿了下,迟疑地抬起左手手腕。 红丝带腕表系在上面,但那个结扣,总感觉有些不一了。 但毕竟每周她都把摘下来清洗一次表带再烘干系回去,所她不确定,到底是自己的错觉是别的什么。 可能,昨晚勾到了吗? 夏鸢蝶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下床来。游烈不在卧室,但外面的厨房里隐约有点炊具响动的动静。 最后一丝绪松懈下来。 夏鸢蝶轻手轻脚地往外走,探头看看游烈在做什么,是早餐是午饭。 小狐狸推开门,探出只狐狸脑袋。 然而背对着她的站在洗碗池前,没回头,像是在洗什么蔬菜或者水果。 夏鸢蝶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她是主,结果起得比游烈都晚,要他早起做饭,好像真把当入赘似的了。 于是小狐狸快步A上去,从后面抱住那腰身:“早上好呀。” 扑上来时夏鸢蝶晃停下,没察觉到,游烈蓦地一僵的身影。 “早餐在桌上,”游烈声音无故地哑,“…去洗漱,吃完早餐。” “哦。” 小狐狸缩回胳膊,有些不解地看了某从头到尾都没回下头的背影。 她有点疑惑。 是生气她没陪他起床么。 等夏鸢蝶从院子里回来,正对向方桌进来,她下意识起了昨晚在这里生的一些由于某只仙鹤不知检点而触的少儿不宜的场景,顿时整只狐狸都有点不自在,就差手脚地坐到了桌旁。 而直到坐下,夏鸢蝶才现,桌角上放着那只熟悉的深蓝色天鹅绒盒子。 打开的盒子里躺着那只腕表。 夏鸢蝶叹气,抬眸:“你说不算,你说的二选一,我都选过了。” “二选一的是除夕礼物,剩下的一件是新礼物。”游烈仍是没有回身,就站在洗碗池前。 夏鸢蝶对着腕表蹙眉:“可是太贵了。” “只是我送给你的新礼物,不代表其他任何价值,我猜测着你的喜好挑了很久,你不喜欢么?” “……” 那当然是,喜欢。 狐狸忍不住翘了下唇角,仰脸:“我从前就觉得很奇怪。” “什么。” “为什么,我每次都觉得我藏得很好的,别没现过,”她轻笑,“但你却每次都猜到我在什么,永远没有不准的时候。” “——” 盆里的水声忽地一停。 像是某个竭力维系的虚假的画皮被一根细长的针无声扎破。 沉默久到让沉浸回忆的夏鸢蝶都察觉到什么,她微怔地放平胳膊,那丝不安再次从心底冒出来:“…游烈?” 压着她开口的一时刻。 那终于将双手扶住洗碗池,他低折下颈,声线微微沉颤: “不是每一次。” “……?”夏鸢蝶下意识起身。 “我为,是每一次。”游烈低着头,他是自嘲地笑他自己的自负的,但他好像怎么笑不出来了。 隐忍到快叫他窒息的绪,终于在此刻决堤。 游烈转身,在错愕的夏鸢蝶没有回过神的工夫,他已经大步走到了她面前。 刚起身要走向他的夏鸢蝶被他抬手按回桌旁。 游烈折膝蹲下,随着落下的手攥住了女孩的左手手腕,将翻了过来。密匝如垂翳的长睫终于带着点颤栗掀起。 他不再遮掩,连眼睑眼尾沁起的红都叫夏鸢蝶惊滞。 她蹙眉,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去碰他眼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