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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嗓音轻软,听起来就像寻常的有问有答,并无任何埋怨委屈的意思。 附近的夫人们互相递了个眼色。 宁国公府不再风光是真,潘氏的利尽交疏大家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曹家正如日中天,谁也犯不着为了打抱不平而去指责潘氏。 潘氏想起云珠的牙尖嘴利,不再多说。 云珠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的坤宁宫。 要说尊贵,皇子们都比曹绍身份高,可惜元庆帝就三个儿子,两个比她的弟弟还要小,唯一比她年长的大皇子却是个跛子。 拜见完曹皇后,吃过席面可以比较自由地赏灯了,孙玉容寻机凑到了云珠面前。 她刚站定,云珠就朝她伸出一只手,面带警告,今晚孙玉容若敢嘲笑她被曹绍悔婚,云珠还敢打她。 孙玉容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云珠继续撑着汉白玉的护栏,眺望午门外那座灯火通明的鳌山。 灯光月光之下,她的脸白皙如玉,孙玉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那桩婚事。”孙玉容趴在云珠旁边的护栏上,歪头打量着道。 她可不敢在这件事上刺激云珠,怕云珠羞愤之下寻了短见。 云珠淡淡斜了她一眼。 孙玉容猜测她肯定还是难受的,拍拍护栏上的石狮子,熬过别扭的阶段,终于开口了,因为不习惯安慰人特别是曾经的死对头而显得很是笨拙:“那个,我就是想说,嗯,曹绍是挺好的,可京城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贵公子,嫁不了他还可以嫁别人嘛,你长这样,想娶你的贵公子多的是,远的不提,我哥哥对你就没死心呢,自打知道你跟曹绍成不了了,这半个月他又是跑圈又是蹲马步的,大概觉得他瘦下来就会好看一点吧。” 云珠:“……” 孙玉容瞥见她骤然难看起来的脸色,忙道:“我不是说你只能嫁我哥哥那样的,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愿意,大把的贵公子任你选,犯不着为了曹绍钻牛角尖!” 云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钻牛角尖了?” 孙玉容上下打量她:“你惯会装了,谁知道你在家里的时候有没有躲在房间里哭。” 云珠:“想太多。” 孙玉容哼了哼,小声嘀咕道:“好心当作驴肝肺。” 说完她就要走了。 云珠叫她:“等等。” 孙玉容心中升起一丝期待,回头。 云珠皱眉道:“叫你哥哥别练了,我跟他没可能。” 孙玉容:“……” . 元宵节后,云珠与母亲渐渐开始参加一些应酬,京城那么多新旧勋贵之家,总有与宁国公府还不错的。 不管旁人有意还是无意,云珠还是听到了一些曹绍的消息。 据说他年后很少出门了,待在书房一心备考春闱。 云珠知道,曹绍的武艺也很不错,可潘氏就这一个儿子,她担心儿子也会像丈夫那样死在战场,所以希望曹绍走科举的路子。 本朝文官的地位确实更高,文官精通兵法的话将来也有机会作为统帅带兵出征,曹绍便顺从了母亲的意思,反正他文武兼修,随时都可以根据朝廷的需要行事。 因着从前的情分,云珠愿意看到曹绍金榜题名。 曹绍心中埋怨母亲,甚至有过春闱故意落榜的冲动念头。 可他知道,云珠也会得知他的春闱结果。 他娶不了云珠,却不想被云珠看低,他希望云珠以后能嫁个更好的夫君,又不想云珠真的忘了他。 曹绍还是想做云珠最喜欢的男儿,就像他一样,纵使两人有缘无分,彼此都会是对方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因此,这次春闱,曹绍全力以赴。 会试放榜,曹绍高中第八名。 三月初的殿试,曹绍被元庆帝钦点为探花。 面如冠玉的小国舅,越发成了京城闺秀眼中的香饽饽。 儿子并没有因为情场失意而荒废春闱,潘氏将这当成了儿子也没有那么痴情云珠的表现。 这日早上,潘氏试探着对儿子道:“自你中了探花,有意与咱们结亲的名门之家越来越多,娘想听听你的意思。” 她列举了她比较满意的几家。 曹绍神色冷淡:“大哥马上回京了,他比我年长,等大哥成亲了,母亲再为我操持也不急,否则我年少而先娶,外人该如何议论母亲?” 潘氏被狠狠地噎住了。 她明白儿子还是在惦记云珠,偏偏儿子拒婚的借口确实让她无法反驳。 曹勋都三十了,以前不成家是因为他自己有言在先,要等收复了九州再考虑婚事,如今他即将功成回京,潘氏不想成为百姓口中的刻薄继母,就必须把曹勋的婚事放在亲儿子前头。 . 大军凯旋,元庆帝决定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去城门迎接,以示嘉奖。 京城的主道早早被禁卫军们清理出来,百姓想要围观,要么去主道两侧的商铺里占位,要么只能在禁卫军身后挤着。 这等盛况,云珠也想瞧瞧热闹。 醉仙居是京城的大酒楼之一,经营酒楼的东家姓林,但这块地是李家的私产。 醉仙居生意好,每年交给李家的租金都有上千两。 早在大军的归期刚传出来的时候,名门之家的女眷们便开始抢着预定街边名楼临窗的雅间了,醉仙居的林东家也懂事地先来宁国公府请示,得知国公夫人有意凑热闹,便将最好的雅间留给了宁国公府。 清晨一早,宁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醉仙居的后街,避开前面拥挤的人群,穿过庭院,移步来到雅间。 窗外人声鼎沸,云珠不急着开窗,悠悠哉地陪着母亲品茶。 走廊里传来低低的私语,丫鬟连翘推开门,站在门口请示道:“夫人,齐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