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请客
她只是为了赔本赚吆喝,自己干就是了。何必拉你一起?而且算准了你这个人又爱钱,又没钱,必定会跟皇上借,不就是故意让皇上掺和进来?她图什么?” “谁知道呀!她心眼那么多,我们哪儿算计得过她!” 容若笑笑,“你那云绣坊生意里,除了绸子降价,她还做什么?” 曹寅想了想,“早先囤了许多蜀锦。这蜀锦吧,之前京城一直不怎么认,一是价格高,蜀地山高路远运输也不便,期间山匪水匪的,成本高。二,这么些年都穿苏绸之类习惯了,都差不多华美。我当时还不大赞同,那姓岳的进那么多。后来皇上说从他那部分私钱出,我就出了。” 容若心下思量:京城风向一向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尤其是这么一降,次一点品质的绸布衣料,很多高门大户都会借着主子淘汰下来的旧衣为名,给得脸的一二等管事、丫鬟、管家婆子赏这些衣裳。这样一来,今年苏绸的地位就跌了,对那些高门大户的闺秀来说,跌份儿了! 这时若有蜀锦,价高也会引起达官贵人喜欢。那赚钱的就是她和皇上两个人了。 原来是这个心思。 用心良苦啊! 容若想明白后,莞尔一笑。 曹寅还在哀怨:“你说她多坏呀!胆子也天大,竟然故意引我上钩,利用我进而利用皇上。她就不怕皇上把她给砍喽?” 容若也“啧”了一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曹寅,“砍不了,皇上舍不得!” “呦呦呦,就你懂!”曹寅很不以为然,“咱主子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心软的糊涂君王吗?” 容若指指曹寅,“所以说你不懂!他要是舍得,就不会气得上火了。生她的气,说明……哎?明白了吧?”他摊了摊手,没有明着说出来。 曹寅摇头,“不明白!明白不了!” 容若气笑了,无奈地点头,“得了,你也不需要明白。反正很快你就要走了。” 曹寅惊讶抬头,“我要去哪儿?”他心头一急,差点就要从炕上下来,“皇上还在生我气?不会要把我从宫里赶出去吧?” 容若赶忙过来拦住他,“行了行了!您老别下来了,膝盖还没好利索!我也就是那么一猜,听我阿玛说江宁织造刘德彪为首那一杆子人都落马了,那是个重要位置。皇上正恨这帮蛀虫吃大清银子呢,肯定会找个靠谱的人。原先你不是一直提想去江南替皇上看家么?” 曹寅眼神中流露出羡慕:“江宁织造是肥差,哪儿能那么轻易轮到我们家。” “马齐不也年纪轻轻做了工部侍郎,不是你,你阿玛资历够啊!。” 曹寅苦笑:“马齐家世显赫,富察氏是大姓。我家包衣奴才,我额娘是皇上乳娘,我做侍卫,这些都已经是主子恩典了。” 容若宽慰道:“皇上其实很看重你跟他之间情分,你们从小一处长大,不同于其他人的。你和你阿玛都能干,说 不定就会让你们去。” “借你吉言了。”这回曹寅是真心对容若言了谢。 从曹寅家出来, ☪(格格党♀文学)_☪, 这件事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得去趟鳌拜家。 挽月正与乐薇、达福、雅琪一起玩马吊牌。起初达福是四人中最会打的,雅琪和挽月头一回学,达福却打了一下午都没和过,难免觉得在姑姑,妹妹媳妇面前没脸面,此时汗都下来了。 南星来报,“二小姐,纳兰家的容若大爷来了。说是找您。” 挽月摸着一张四筒,“他来找我?”一开口说话就牵扯得嘴抽抽疼。心下不由更着急,“不见!我都这副模样了,就别出去膈应人了。达福,你去接待客人!” 达福巴不得现在找个借口溜走,现在正好堂而皇之。他下去后,就三缺一了。清初这会儿的麻将还是王公贵族的打发时间的游戏,未在民间流行开来。是以丫鬟们也不会。乐薇没尽兴,难免有点意兴阑珊。 这时,达福却又回来了,“小姑,人家点名儿就要找你,说有要紧事。外头翠微亭里头坐着呢。” 要紧事?挽月一想,纳兰容若不是不靠谱的人,为人正直温和,轻易不麻烦人,他来恐怕真有事,不是闲的。 可自己这副模样吧…… 挽月想了想,找了把羽扇遮住脸,起身出去了。 她刚一走,达福便饶有兴致地凑过来,问乐薇道:“哎!纳兰容若喜欢咱小姑啊?家世不如马齐舅舅,明珠现在也就是个内务府总管。跟我们家不匹配!” 乐薇生气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糕,“少碎嘴!再胡说我拿马吊牌噎死你!” 达福和雅琪成亲后便分开住在了清辉园。雅琪娘家是读书人,爱好雅致素净。花园里种了许多细竹,兰草,青松,这亭子倒真担得上翠微二字。 容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不疾不徐喝着杯中碧螺春。 终于见小姐姗姗来迟,他笑了笑,先起身相迎。待走近,不解上了,“怎么现在京城闺中时兴羽扇遮面?” 挽月点点头,只露出远山眉、秋波目。 “有何事请讲。” 容若皱皱眉,心里纳闷,平日里也不这样啊!怪怪的。不过他是带着正事来的,于是开门见山,同她一五一十讲了。 才讲到一半,挽月便急了,扇子也顾不上遮了,“不是这样的!我有几个胆子敢利用他给我当冤大头?我横竖是自己跟自己唱双簧,何必多此一举带上他呢?” 纳兰容若没有答话,反而笑出了声,“看来京城近来不是时兴扇子半遮面,是时兴牙疼嘴肿上火啊!” 坏喽,刚才情急之下放下扇子,这副模样全给人看见了。不过和容若说的事相比,丑模样已经不算什么了。 容若也并非不知轻重的人,笑了会儿后,便正色同挽月道:“可你的人确实主动找了曹寅,曹寅是个手头没那么宽裕的,必然四处借。有那么大能耐出的起又跟他关系熟的只有皇上了。你不要告诉我只是巧了,你没 想到。” 挽月面露悔意,嘴一动一说话更疼了,“容若大哥,我跟您交底说个实话,是我让人接近曹寅引他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