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重生
公爵夫妇的交谈声从门后传来，由模糊渐渐清晰。 明明是夏天，欧若拉的心情却如坠冰窖。 “殿下有意与欧若拉订婚，当然，他还没有明言，只是我觐见殿下时，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此事。”公爵说。 “殿下真的喜欢欧若拉？”公爵夫人说，“即使我每次都让艾丽莎跟着欧若拉？哦天啊，殿下真的都不看一眼艾丽莎么？我的小艾丽莎也很喜欢殿下，艾丽莎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若是从前我当然乐见其成，但夫人你说得没错，艾丽莎才是我们的女儿，她当然值得最好的。”公爵说，“我会向殿下说明此事。” “可是，万一殿下他不在乎呢？”公爵夫人担心道，“我看殿下的样子，好像很喜欢欧若拉。” “就算殿下不在乎，王室也会在乎。”公爵说，“女王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王储娶一个平民，即使她被我们养大。” 公爵叹了口气，“原本我的确想要个女儿然后让她嫁给殿下以此搭上王室，但艾丽莎出生后我却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还有我们培养出来的欧若拉，我的艾丽莎只要开心快乐就好，我没想到，艾丽莎居然也喜欢上了殿下。” “那欧若拉......”公爵夫人问道。 埃弗拉公爵仿佛在谈论一个失去价值的物品，“她是一件完美的作品，方方面面都让我很满意，倒是可惜了。” “或许可以让她与其他贵族联姻。”公爵夫人说，“也算是不浪费她的价值。” “她的身份始终是隐患，我们可以向女王坦诚，但我们现在已经有艾丽莎了，没必要让埃弗拉家冒这个险。”公爵沉声道，“她必须死，就用梦神之吻吧。” “好吧。”公爵夫人也不犹豫，转而道，“我在宴会上听说，最近有许多人都失踪了，甚至还有一部分贵族，发生什么了？” “说是血族想要选一些血仆，女王正在......” 之后的话欧若拉没再听下去，也没心情听下去了。 燕棠攥紧了双拳，对于现在正在饰演欧若拉的自己来说，她对欧若拉的一切几乎都是感同身受。 梦神之吻，那是一种毒药，服下这种药的人身体会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不出三个月就会衰竭而亡，且查不出任何痕迹。 就是这样，即使听见了，也尽力注意了，却还是中了这种无解的毒。 真是绝情啊。 十二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养出些感情了吧，可事实上呢？ 上一次，欧若拉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第一次听见这些话的她只觉得很伤心，很痛苦，这些话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不敢相信，不想面对，于是就哭着跑回了房间。 后来，她就死在了不久后的秋日，西里尔和艾丽莎订婚的那天。 这一次，再次听见这些话，欧若拉不再伤心，不再痛苦，她只觉得很愤怒，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破门冲进去，她想了，也这么做了。 书房的大门被推开，燕棠还来不及惊讶就看见了颇为惊慌的公爵夫妇，看见了埃弗拉公爵那张因震惊却仍要强行绷住神情而显得色厉内荏的脸。 原来即使是高高在上狂妄傲慢的公爵大人，也会因为大肆密谋被当事人撞见而感到难堪呢。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闲逛，还有点公爵府小姐的样子么！”公爵厉声呵斥道。 重生的欧若拉凭着一时愤怒推开书房大门，带着一腔孤勇决绝想要毁灭一切和他们拼命，可当她真正对上公爵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时，她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对方是埃弗拉公爵，代表着绝对的权力与压迫，一时冲动带来的后果不是欧若拉所能承受得起的，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可弟弟呢？ 妥协，顺从，只能如此，从来都只能如此，即使再来一次，也依然如此。 欧若拉没有任何资本与他们抗衡，她的幸运，她的不幸，她的苦难，她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她的全部，而她只能全盘接受。 如果她当真什么都不在乎，尽管可以和他们鱼死网破，但她不能。 她到底不是一个人在活...... 燕棠看着色厉内荏的公爵夫妇，微微一笑，不知道在笑公爵的胜利，还是在笑自己的无能。 “我起夜看到书房的灯还在亮着，以为是佣人们忘记关上，没想到是父亲和母亲在这里谈话。”欧若拉垂着眼，声音很温柔，是她一向被要求做到的那样。 得益于一直以来的训练，她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 公爵沉沉地看了她几秒，“你听见了什么？”公爵问，实际上他也不在乎她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您说，血族在寻找血仆。” 提到血族，欧若拉不由就想起了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给她的那颗糖，竟然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 明明是以人血为食的血族，却给了她生命中最后的温暖...... “我去吧。”欧若拉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自愿前往永夜。” 公爵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这个被他从小到大精心教养的“女儿”。 平心而论，她的各方面都比艾丽莎出色太多了，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言行举止，每一处都完美符合他的要求，符合“公爵小姐”、“未来王妃”的身份。 但就算她再怎么好也无法和艾丽莎相比。对艾丽莎，他从来不会苛刻地去要求什么，毕竟艾丽莎才是他的女儿，工具永远只是工具。 本来公爵的确想让欧若拉不知不觉地消失，但她的话让公爵惊讶之余，也提醒了他另一种可能。 他的确可以将欧若拉献给血族，以公爵府的名义，为了帕兰纳，将大小姐欧若拉献上。 仅仅需要付出一个没了价值的工具，就能让正在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女王念着公爵府的好，埃弗拉家也将因此获得更大的利益，艾丽莎与殿下的婚事也能有了更牢靠的保障...... “你倒是提醒了我。”只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