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国子监
上了轿子,梅幺幺一直在回想学堂的遭遇,越想越难过。
孟浔野先开口,关心道:“今天挨打了?”
梅幺幺尴尬点点头:“差一点。”
孟浔野:“太傅最讨厌那些男女情爱的土话本,那本书的书名还是从左往右排的,与常规的书名不同,你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提到那本书,梅幺幺脸一红,明显变得有些慌张。
书里全是艳词春句。
她解释道:“那是一个浣衣局的小太监强卖给我的,他说自己从二十一世纪来,书里都是大白话,读着不累,我也是平时太无聊了才看的。”
孟浔野伸出手:“拿来,没收。”
心里却想着,我倒要研究研究,这丫头整天喜欢看些什么,脑袋里都在装得什么?连去国子监上学也要带着它。
用过晚膳后,帝后一齐回了寝殿。
孟浔野脱下长袍,披在靠座上,表情凝重得读着《暴君狠狠把我爱》,看完后就丢进炭盆里烧了。
梅幺幺心不在焉的,一会儿转头偷看孟浔野,一会儿在作业纸上涂涂改改。
再一转头,孟浔野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孟浔野两只手臂撑着案几,把梅幺幺圈在怀里,他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万分嫌弃。
“真丑。”
梅幺幺歪着脑袋说:“其实斜着看,会好看一些。”
孟浔野斥了她一声:“谁的眼睛长歪着的?”
孟浔野用力握住梅幺幺的小手,一横一竖地教她如何把字写工整。
梅幺幺的手太嫩,都被他握出了红痕。
不过孟浔野的怀抱暖暖的,手心也暖暖的,她就这样靠在孟浔野怀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若不是说梦话,孟浔野还察觉不出来。
“太傅太傅,别打我。”
梅幺幺张着樱桃小口,面带惧色。
孟浔野无奈把梅幺幺抱到榻上,她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厚厚的被褥上,像只幼兔,乌发顺顺凉凉的,皮肤软软白白的。
孟浔野回到执政台前,帮梅幺幺完成了所有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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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悄悄入冬,第一场雪落下,过了一夜,染白了皇宫中所有的屋檐。
凤瑶台也修葺好了,庭里有一口山泉,两处假山,屋里地龙暖灯金丝碳,样样俱全,连最难活的蝴蝶兰,也能在风瑶殿前遍地盛开。
深秋后,孟浔野时常忙于国事,有时微服私访民间,很久都不回来一趟。
都是梅幺幺孤零零一人住在凤瑶台。
这日,梅幺幺照常去国子监上课,晨读已经过了大半截课,讲台上却迟迟不见太傅的踪影。
梅幺幺忍不住,从袖口里拿出一块梨膏糖咬了一口解馋。
隔壁桌的上官澜咳着提醒她。
梅幺幺又重新把书翻开,埋头苦读。
不久后,太傅的小书僮跑进来,拍拍掌告示道:“太傅在今天来的路上摔到了腰,拐弯去太医院扎针灸了,太傅说今日暂且先让溱阳公子代课。”
“啊?太傅的伤严重不严重?”
“最近天气恶劣,我今早上来的时候也差点摔跤。”
“等下学后,咱们一起去瞧瞧太傅吧。”
“对啊,我们一起去瞧瞧太傅......”
“还有,溱阳公子是哪位?”
小书僮回应:“溱阳公子是太傅从前最出色的门生,现在是位江湖政客,最近来元国拜访太傅的。”
画屏后走出一位身披白狐裳的公子,高窕清冷,手执一把竹扇,脸上戴着虎头面具。
台下有人欢喜有人忧心。
上官澜已经手舞足蹈起来,因为平时数他被太傅打得最惨。
溱阳公子:“上自习吧。”
溱阳公子坐在讲台,只默默观察着梅幺幺一人。
见她一会儿抬头望望窗外的雪,一会儿蝇子搓手取暖,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打盹儿犯困,像只猴子,就是不往书上瞧。
上官澜不顾声音大小地嘟囔:“一直盯着皇嫂嫂看,还溱阳公子呢,我看就是个登徒子。”
突然有一只放屁虫从房顶掉到了上官澜头上。
他像个蜘蛛似得在头上拨来拨去,嫌弃极了,可又不敢声张,怕别人看他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