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鱼饵
本来夏理找人支开了淮烟主仆二人，此时却不知为何丫鬟鸾儿跑回来。她站在门口看到有人进入小姐住处有些意外。
“你们——夏管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理非常自然，看不出什么异常，“没有什么，几位大人需得重新看一遍大家的住处。”
“哦，我回来给小姐拿一件披风。”
待几人走后，却看着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晚娘住处和其他几位姑娘的住处都在一处，分别遍布二三层，倒是方便得很。
走进来能听到有人还在咿咿呀呀的开嗓，听声音有些像如花。
夏理不禁摇头，“这如花，晚娘走了好像没对她有什么影响一样。”看夏管事好像对如花这种行为有些不敢苟同，其他几人倒是都没说话。
“这里就是晚娘的房间。”
进去一看，倒是发现房间不大，三十见方，对一个在这沧澜苑的老鸨来说，实在是有些节俭。三人转了一圈，发现晚娘除了有些金银玉饰，其他一应值钱之物基本没有。
“唔——沧澜苑没什么油水不成？”韦峤不由感叹。
惟初指着，“你们发现没？她也就是衣裳和首饰是较为贵重的，但是床铺这些用具上却和穷苦人家没什么不同。”
惟初其实很清楚老鸨的生活倘若奢靡应该什么样，这晚娘要么就是有紧要地方就是着急用钱，要么就是不在意身外之物，衣裳这些纯粹为了撑门面。
韦峤很上道，“去把她的两个丫鬟叫来。”
煜殊领命而去，不多会儿两个丫鬟颤颤巍巍的出现。许是见到这房间，而晚娘又刚刚被害，两人进得房间都有些心有余悸。
“见过大人——”
“见过大人——”
三人相视一眼，还是韦峤开口，“晚娘她平日里吃穿用度上是否讲究？”
秋昙、秋月均未抬头，这问题也没有多么难回答，只是二人都怕和晚娘之死扯上关系，故而有些慎重。
几人盯着她二人面色，重压之下却都没有什么变化，两人坦坦荡荡说起来，晚娘其实平日里近身之事都是不需要假手与人的。
“妈妈说，她知道服侍人的不易。”其中一人面上颇有些感激。
想到这房间不大，也不知用不用人常常入内打扫，惟初点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问道，“平日里你们不需要打扫吗？饭食又是如何用的？金银方面一般都谁在管？”
“偶尔打扫，但要在妈妈在的时候进来。这里不大，很快就可以打扫完。”
“金银饰物妈妈都是自己管。”
其中一人仔细回忆道，“妈妈平日里威风且利落得很，没有人会觉得她缺钱。至于吃食上，妈妈说为了身体，倒是一直都清淡居多。”
想到什么，又说道，“不知道这个对几位大人有没有用……有一次，我看到门没关严，妈妈好像坐在那里盯着什么东西看。那个神情，我形容不出来——”
“哦，就是既有一些伤心难过，又有些甜蜜什么的。”
韦峤又问，“看的什么可看见了？”
“倒是没有，就是有个缝隙，也看不真切。”
几人听毕，又是陷入思考，待二人走后，赵昭率先打破沉默，“你们说看的是什么？”
“可能是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但这种可就多了——”
韦峤说得没错，随意一件东西都可以定情，但惟初想起之前有人说过晚娘的恋人是个书生模样的人，那文雅之物的可能性大一些。
“找找吧！文雅之物可能性大许多。”
几人翻找许久，首饰盒子也就那么大，床铺也翻了，甚至韦峤和赵昭还各种敲击墙面想看看是不是有暗格之类。
一无所获。
惟初站在房间中央，一把将赵昭薅过来，“兄长，你看这屋子里摆放的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是说——有暗道？”
惟初翻了个白眼，这里是二楼，旁边墙壁外也很明显一墙之隔没办法有任何暗道好吧？
倒是韦峤也站在惟初的位置，敲了敲头，“我觉得的确是哪里有些不对，你们看，这居所一般都是床、置物架、梳妆台有其适合的方位，明显这晚娘也是不讲究这些之人。”
赵昭点头，那倒是，能看出来这房间她很大可能都是多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简单得很，说不定还是上一个在这里住的人东西怎么放的，她就是怎么放的。
这时，惟初指向一个半人高瓷瓶，“可是，你们看！这个瓶子是不是有些违和？”
这瓶子没什么特殊，就是个简单的白色窄口瓶，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泛着光晕的瓷白色。
韦峤上前拿起晃了晃，果然发现其中有物件儿，瓶口朝下一倒，手里出现一卷画轴。
画轴有些泛黄，且最上方的绳子磨得也有些旧了，似乎它经常被主人家挂起来偷偷欣赏。
其余两人围拢上前，看着他将画展开，上面画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赵昭一喜，“这应该就是当初那情郎了。”
看样子像，不过，是情郎年轻的时候。
惟初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好像见过，“你们看，此人像不像华绍？”
不说的时候还不像，听惟初这么一说，其他两个人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画轴左侧盖着一方小印，印上的字倒是有些不甚清晰了。
不过日期倒是清楚得很，十八年前。
不过惟初提出疑问，“光是凭这么一幅画，很难让华绍承认这是他。而且，即便他承认了，不见得他就和这件案子有关系。”
赵昭想道，“但如今我有了一个猜测：十八年前，晚娘和华绍定情，机缘巧合下有了身孕，所以她一直想的就是卖艺不卖身等自己的情郎，等他给自己赎身。殊不知肚子越来越大，男人却不见了——”
“男人不知道什么缘故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的时候却发现晚娘成了老鸨。一时生了贪念，于是想着谋财害命。”
越说越是兴起，从笔筒中拿出一支笔，摆出一个瞄准姿势，“趁着一个大家都忙没工夫关注晚娘的时候，一击毙命。”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