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在鲁楠腕上再三探去,阴血聚于下焦,尺脉旺寸脉弱,分明是女子的脉象。
李涤流看向鲁楠的脸,胡须、喉结、手臂上的汗毛,都证明此人并非先天阴盛阳虚之人。
鲁楠被看得心中发毛“很严重?我能好吗?”
李涤流从车上配了两副药拿给鲁楠“今晚和明早各一副,在此期间必须节制,喝完药来此处找我。”
鲁楠拿了药,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冯若来时,和鲁楠恰好打了个照面,注意到鲁楠拿着的药包。
鲁楠看见他,将手一背把药包挡住,故作风流的和冯若打招呼。
冯若颔首,没等鲁楠开口便朝李涤流的身影走过去。
鲁楠的动作尴尬的停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嘴中小声骂道:“要不是有病在身,定要让你哭喊着求我。”
冯若走远了没听见鲁楠的话,李涤流正在和一个老人家叮嘱着什么,冯若便靠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上默默看着。
“多谢李公子,若不是你,我这老胳膊老腿只有带着这身病骨头入土。”
“阿公客气。我想问阿公一事?阿公可曾听过周城疫病。”
老人家想了想“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吧,我有所耳闻,但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桩事罢了。是真是假也不清楚。咱们大邱哪里有过周城。”
李涤流本就是不抱希望问的,此刻得到答案却仍不免有些失望。
冯若注意到李涤流脸上闪过的沮丧。
老人家走后,暂时没有人来看病,李涤流叹了口气,垂头揉按着颈间。
抬头睁开眼,对面坐着冯若。
李涤流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饭后无事,随处逛逛,听尹公子说你在这,顺便来看看。”冯若看着诊桌问道:“你没钱了吗?”
“自然不是,从前我也习惯在某地小住数日时在街上设诊,前些日子太匆忙了,便没来得及。”
“你在外行医,是为了找周城疫病的线索。”
李涤流脸上笑意未变“听见了?”
“嗯,那老者都不曾知道周城疫病一事,你如此好奇是因为此事和那本书有关。”
“那本书是我爹娘所著,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他们生前留下的医书。”
“你从何得知他们的死与周城疫病相关?周城......我从未听说过此地。”
“我爹娘便是在周城疫病那年去世,而周城之事疑点重重,被人刻意隐去。我虽未能肯定双亲之死与周城疫病全然相关,但两者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冯若心道回去后可以帮李涤流问问平乐,此刻诊桌前又来了人,冯若便起身站到一旁。
“你去车上坐着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帮这几位看完病我们一道回去。”
冯若坐到车上,看到了那本医书,她轻轻翻开书,书内字迹清秀,她小心翻看着书内的图画,一入神便忘了时间。
李涤流进来时,冯若仍在津津有味地翻看那本医书。
“冯姑娘这样认真,我都要以为姑娘准备学医了。”
李涤流的声音提醒着冯若回神,她放下书回道:“也未尝不可。”
李涤流坐在车辕上驾车,冯若也出去坐在车辕上“我刚才过来时还看到了一个游人,他怎么了?”
“他这几日浑身酸乏,头晕脑胀,找我替他开些药。”
冯若觉得他这症状十分熟悉,昨晚她不也是如此“他怎么也这样。”
李涤流持缰的手一顿,他停下马车“你也如此了?”
“前天晚上临睡前有些不舒服,但今早起来便无事了。”
“手给我。”
冯若将手伸过去,李涤流指尖搭在冯若腕上。
脉象倒是并无问题,他想自己也许多虑了,放开冯若的手正要继续驾马时,却注意到冯若左耳耳垂下的红点。
“姑娘左耳下可是有颗红痣?”
冯若抚着左耳耳垂,不太确定道:“没有吧。”
“我看看。”李涤流两指轻轻扶住冯若的耳垂,拇指抚过那道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