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头肉（2）
许是季予安的注视过于露骨又许缘分作祟，使得心生落寞的谢苏苏察觉到了不远处立于阴影下的季予安。对上那令她心跳如雷的眉目谢苏苏先是一惊随即眸光骤亮，而后来自本能的紧张无措全然盖住了羞涩。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谢苏苏备受煎熬，她忐忑之余难免心生怯意，若不是因着那丁点心思她无论如何是撑不下去的。可此刻当对上季予安时她却又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没什么好后悔的。
看着愈发近的人谢苏苏素白的指尖无意识扣紧，乌泱泱的眼睫轻颤，颤栗着的单薄身形瞧着分外惹人怜爱。这并不是她的错，事实上她自记事起便不曾接触过外人，自是紧张胆怯。
这副姿态比之阿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予安带着不明意味的视线落在谢苏苏饱满殷红的唇瓣上，他视力极佳，不止能瞧见那细小的牙痕还能瞧见那小片的水润。
远处看是看，近处看也是看，何不上前两步，季予安这般想着也就抬起了脚。
谢苏苏尚且不知季予安所想，她看着愈发近的季予安犹豫再三鼓起勇气抬眸，胆怯羞涩中带着不自觉的风情，半晌颤颤巍巍道，“将...将军？”
不知是害怕还是其它，听着下一秒要哭出来似的。
“你在这里作何？”季予安嘴角含笑，暖光下闪着细碎光的眸专注而深情。
行为举止却与他这副和善有礼的面容截然不同，他步步紧逼，好似浑然不知自己是引得眼前人惶恐不安的罪魁祸首。瞧着眼前人不安却又柔软的眸本该止住的脚鬼使神差的又上前凑了几步。
谢苏苏瞳孔放大，愣愣看着弯腰靠近的季予安。
这个距离太过了，以至于谢苏苏能感受到打在面上的温热吐息和来在季予安身上的清冽冷香。谢苏苏下意识屏息，不消片刻，雪白的面上薄红蔓延开来。
漂亮艳丽，活似话本里吸食精魄的精怪。
季予安黑沉眼珠微动，眼尾上挑，潋滟的桃花眼中荡漾着让人头晕目眩的色彩。细长却不失力量的手指落在谢苏苏柔软的腮边，“落东西了。”
腮边直抵心口的触感让谢苏苏整个人木木点头，面上的无措与那张浓稠艳丽的面容形成极大的反差，没有人能抵抗得了这瞧着不甚聪明却分外惹人怜爱的美人。
自视与芸芸众生不同的季予安也不能，他手指蜷缩，状似无意的划过眼前人白软的耳垂。
同他想象那般柔软。
下意识瑟缩脖子的谢苏苏对上季予安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尚且能捕捉到那未曾遮掩掉的狭促。谢苏苏再是迟钝也知道眼前人戏耍于她，可她性子软和且又因嘴笨说不出什么，于是在季予安好整以暇的注视下反而硬生生将自己眼周憋了一圈淡红。
对上泫然欲泣的谢苏苏，季予安这才知晓自己玩过火了。只是不是因惹恼了眼前人，而是因他，因那来自身体的不可忽视的反应。
这全然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他平日虽轻佻放浪却是片叶不沾身。有他不乐意那档子事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起反应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他一度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些许问题。
但眼下，他终于意识到他无法如往常一般对着眼前人样貌说一句‘不过如此’。
心头那丁点的种子落了根生了芽，眼下犹如燎原之火烧得他招架全无。
这下心头的那陌生情愫终于明了，他这是起了将人占有的心思。而原因说来也可笑，就是因为这么一张脸。是了，季予安想不出其它，只能将其归于美色。
优柔寡断畏畏缩缩不是季予安的性格。
要知道没有什么是京城风头无二长街纵马的少年将军所不能得到的。
只在于他想或不想。
季予安在人堪堪落泪前掐住了人的下巴，“怎么？觉得小爷在骗你？”说着，他晃了晃拇指与食指捻着的草屑，玩味道，“如何？”
谢苏苏被季予安指尖的那抹绿晃了眼，知晓自己误会季予安后软和腮边的淡粉渐深，眼睫低垂，纳纳开口，“是我...奴婢的不是。”
季予安瞧着努力蜷缩着身子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弯着的长腿微一用力，身形一转侧身坐在了谢苏苏身侧。
衣角翻飞带来的细小声音和身侧陡然传来的异样使得谢苏苏下意识偏头，却猝不及防对上季予安轻弯的眉眼，那双轻挑而又深情的眸里闪着熠熠的亮光，盛着一个她。
谢苏苏几乎要醉倒在其中，她没有告诉和雅的是，她其实在得知大昭派来使者时有偷偷跟在父王身后，在那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群中她一眼就瞧见了腰佩弯刀，身着黑衣的季予安。
那个眉目间透着不羁，举止投足张扬而肆意的少年将军。
一眼万年，可谓再贴切不过。
“谁教你的大昭语？”
谢苏苏小声道，“奴婢生母是大昭人。”
言罢谢苏苏小心观察季予安的神色，却见其专注的盯着自己。几乎是瞬间她感知到面上方才有些许消散的热度再次蔓延开来，谢苏苏有些狼狈的别开脸。
季予安将一切尽收眼底，包括那一闪而过的羞涩。季予安无声轻笑，他指尖扣了扣腰间的弯刀，发出的清脆响声示意谢苏苏回头。
谢苏苏如何不知季予安的意思，她怯怯回首，对上季予安含着继续意思的眸。
谢苏苏顿了顿，“我母亲本是大昭一座小城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十几年前...边城守卫远比不得如今。城池失守后母亲因样貌出众侥幸逃过一劫只是又因样貌过于出色被掳至大漠。”
后面的不肖说季予安便能知晓一二，无非是受尽磋磨，再之后便是意外怀有身孕。
季予安手指扣紧，眼前人生着这样一副样貌，便是他都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何况那些蛮子，可知这些年母子二人的遭遇。思及此季予安眸色微沉，胸口猛的升起一股杀意，以至于他忘记稍加掩饰。
谢苏苏有所察觉，虽不知为何但没来由心喜，她下意识觉得眼前人骤变的神情是因为她。
嘴角上扬带着小小的弧度，犹如枝头颤颤巍巍的迎春花，羞涩而令人怦然心动，她小声软软道，“我很好的。”
实情并不如季予安所想那般，和雅生母样貌虽出众但因大昭先帝昏庸无能致使她家破人亡后行事极为泼辣，在城破之际更是直接对上一蛮族壮士。
后者为她样貌和看称刚烈的脾气吸引，竟是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