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桑晚
西炎王怒目而视,眼中爬满血丝,他真是后悔啊,就因当年的一念之仁,留下这么个祸患。 如今整个王庭都在她掌控之中,穆勒也生死不明,他身边没有可信赖之人,又如何能联络到桑晚?! 难道王位真的要落入这乱臣贼子之手?西炎王哀叹一声,缓缓阖上了眼睛。 日暮西沉,天地即将重合,庄肃的西炎王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王庭东北角建有一处牢狱,本是由西炎王直接掌管,临时关押高官罪臣之所。 而此时此刻,却关押这西炎王的亲信,包括少将军穆勒。 那大牢建在地底,四面高墙阴暗幽闭,没有一丝天光,每个人都单独关起来,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深渊,心理承受力弱一些的,要不了两天就会崩溃。 思岚弯腰进了一间石室,狱卒上前点亮了火把。 突如其来的火光让穆勒很不适应,抬起双手挡了挡,片刻之后才看清面前站了一个人。 “少将军,住得可还习惯?”思岚居高临下,笑颜如花。 穆勒闭了闭眼,撇开头去不看她。 “这才几日,少将军就不认得本公主了?” “你来干什么。”穆勒嗓音低沉而沙哑,凌乱的发丝覆在面颊上,看不清是何表情。 “自然是来看看少将军。”思岚从侍从手里接过酒壶,亲自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本公主记得少将军爱喝酒,今日特意为少将军准备了桑子酒。” “公主的酒,下官受不起。” 见他不接,思岚端起酒杯自己喝了:“几日不见,少将军清减了不少。”说着,伸手就去抚对方的脸。 穆勒头一歪,站起身来:“若是无事,公主请回吧。” “谁说无事?本公主今日来是要与少将军共谋大计。” 思岚抬手屏退左右,又抬头望了望密闭的囚室:“想来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好过吧?少将军若能应我一事,立马就能从这里出去。” “无需多言,我不会答应你。” “本公主还没说是何事,何必急着拒绝?” “你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是让我杀人放火。”穆勒双眼一横,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如此蛇蝎心肠。 “少将军当真如此厌恶本公主?”思岚缓步向前,直至把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里有我。” 穆勒静静地凝视她,玉肌香腮如花美眷,他承认为她心动……可是,她的所作所为,亦令他不耻。 从他静谧的目光中离开,思岚手指轻抚上他脸上的疤痕,语带魅惑地开口:“替我杀了桑晚,我就是你的。” 穆勒眉毛一拧,一把推开了她:“桑晚是你的妹妹,当真要赶尽杀绝?” “永除后患而已,你若是我,也会这样做。”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帮你。” 思岚颔首一笑:“你府中还有母亲和妹妹吧?要不本公主把她们接来跟少将军做个伴?” 穆勒上前,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你若敢动她们,我不会放过你!” 思岚只是笑笑,目光落在他粗粝的手上:“少将军如今都自身难保,如何与本公主对抗?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日后我再来。” 说罢,抽回手腕,转身出了大牢。 她布控多年,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达成如今的局面,只要拿到即位诏书便能大功告成。而桑晚,必须死。 回到寝宫,有人已等候多时,烛影摇晃的帘幕上,投下两个亲密的人影。 “公主让微臣好等。”沙沐哲细细嗅着她颈边的馨香,埋头落下一串细密的吻。 思岚仰起头,闭眼呼出一口气:“事情办得如何?” “自然是不付公主所托。”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刚想将人打横抱起,却被思岚压住了手。 “漫漫长夜,何必急在这一时,先陪本公主喝一杯。” “遵命。” 思岚拉好衣裳,坐到桌案边,桑子酒的香气丝丝萦绕。 “见到他们的人了?” “见到了。”沙沐哲饮下一杯桑子酒,缓缓道,“对方说,会全力支持公主,条件是,待公主即位之后,要撤除边境设军,且每年要增加岁贡。” 边境撤军增加岁贡,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思岚扬唇冷笑,如此一来,西炎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她虽一向主张议和修好,也不是如此修好法。 可是,因发起政变得来的王位,终是无法服众,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强大邻国的支持。 “先答应他们。” “是。”沙沐哲凤眸微挑,“另外,上京回来的探子说,桑晚公主恐怕已经知晓了这边的事。” “那又如何?”思岚摇晃着手中酒杯,笑容不屑一顾,“她现在是大齐煜王妃,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更何况,本宫早已制了她在王庭的眼线,切断了与那边的一切联系,她就算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公主说得是。” “沙沐哲。” “微臣在。” “本公主知道你喜欢她,若有朝一日本公主与她拔剑相向,你是帮她,还是帮我?” 思岚双臂撑在桌案上,带着笑意的眼眸紧紧盯着沙沐哲。 沙沐哲深知他与思岚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两个人相互利用罢了,在他得偿所愿之前,还必须倚靠这个女人。 “公主觉得呢?”沙沐哲轻轻一笑,弯腰将思岚抱起,大步走进了帘帐内。 —— 二月初春,一场细雨方歇,屋顶上的黑瓦一尘不染光洁如新,街道上湿漉漉的。 位于城东的安国公府一大早就开了门,刑部尚书赵锐泓与千金赵凌霜出得门来,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 赵凌霜很是高兴,她今日一早就起来沐浴焚香,精心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