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恶人
赵凌霜是家中老小,从小要风得风受尽宠爱,渐渐养成了目中无人的骄纵脾性。 赵锐泓此时才觉得后悔,将来若真闯了祸只怕赵家上上下下都要受到牵连。 第二日下了早朝,一刻不敢耽搁,拎着赵凌霜就去了煜王府赔罪。 萧丞允没有见他父女二人,直接让人带去了沁芳轩。 彼时,桑晚正在院子里逗弄阿白,听闻刑部赵尚书来访也是吃惊不小。 两日前,阿奴刚给她送来好消息,她又派人去查实探访了一番,现在她手上可有不少好东西呢。 正想办法见赵锐泓一面,不想对方自己找上门来,看来她那一巴掌没白挨啊。 婢女将赵家父女引至近前,赵锐泓赔罪的态度十分诚恳,见到桑晚就跪拜下去。 “赵大人快快请起,您是朝中重臣,无需行此大礼。” “谢王妃。”赵锐泓站起身,垂首道,“小女无状,冒犯了王妃,今日特意登门赔罪。” 说着让随从献上礼物,桑晚瞧了瞧,有金有玉,都是好宝贝,既然是赔礼道歉,她自然照单全收。 “凌霜,还不快给王妃认错致歉?!” 赵凌霜慢吞吞走上前,语气十分敷衍:“凌霜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王妃海涵。” 见她这般搪塞,赵锐泓刚要训斥,却听桑晚道: “本妃入齐不久,那日与赵姑娘也是第一次见面,原本就无冤无仇,本妃相信赵姑娘是无心的。” “王妃宽厚,下官教女无方,实在是汗颜。” 赵锐泓一直在旁陪着笑脸,赵凌霜却丢下一句还有事,直接转身离去。 “你……你给我站住。”赵锐泓喊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那赵凌霜却似未听见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让王妃见笑了,下官回去定严加管教。” 说罢就要告辞离去,桑晚起身道:“赵大人请留步,本妃有一事想请赵大人帮忙。” “王妃有事尽管吩咐,只要下官能办到的,定当尽力而为。” 赵锐泓很客气,毕竟赵凌霜以下犯上之事可大可小,若真要追究起来,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烦。 “赵大人请随我来。” “王妃请。” 桑晚在前面带路,绕过前厅,来到一处书室。 这个地方原本是个单独的楼阁,由于环境清幽,桑晚便叫人收拾出来,平日里在此处看书下棋倒也惬意。 有什么话还要关起门来讲?赵锐泓心里很是纳闷,他与这煜王妃并不熟稔,这是要作甚? “赵大人请坐。” “王妃请。” 落座后,桑晚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道:“本妃听闻聂氏兄妹今日要移交刑部。” “正是,算起来,这两人现在应该已进了刑部大牢。” “这个案子,不知刑部要如何判?” 聂氏贼人掳走王妃刺杀煜王,这件事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当事人,赵锐泓只当桑晚是要他严判,以消心头之恨。 “凡是移交刑部的案子都是重罪,这二人更是罪行滔天,请王妃放心,下官定会秉公执法,还王爷王妃一个公道。” “赵大人先别急。”桑晚轻轻笑着,“本妃是想让赵大人,放了他二人。” “什么?”赵锐泓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 “赵大人没听错,还请赵大人帮本妃这个忙。” “这……” “本妃知道赵大人一向公正严明,但本妃确有难言之隐,且他二人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王妃,此事请恕下官无能为力。” “为何?” 赵锐泓笑道:“此案牵扯皇家,不少人都盯着,且此案由太子殿下亲自督办,下官怕是做不了主。” “本妃知道此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赵大人放心,本妃已想好计策,大人只需配合就好,绝不会连累大人。” “王妃,不是下官不肯帮忙,有太子殿下盯着,此事实在难办啊。” 赵锐泓不解,聂氏兄妹做下这些事,桑晚应当恨他二人入骨才对,怎么反倒求起情来了? 桑晚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不想威逼胁迫,实在是这赵锐泓油盐不进,就别怪她做个恶人了。 “弥月,拿过来吧。” “是,王妃。” 弥月走到一旁的书架,拿过来一个锁住的黑木匣子,当着赵锐泓的面打开。 “赵大人看看这个罢。”桑晚拿出匣子里的一叠纸递给赵锐泓。 赵锐泓疑惑地接过来,眼睛落在那纸上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那叠纸共有六七张,每一张都详细记录了赵凌霜背着家族私自干下的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开设地下钱庄、私放高利贷、走私货物,甚至还有贩卖人口…… 赵锐泓双手颤抖,全身血液似要凝固,这桩桩件件都是大齐律法明令禁止的! “本妃集齐这些可花了不少工夫,赵大人不知道吧?”桑晚轻叹一声,“这些如若递到京兆府……” 若递到京兆府,赵凌霜必死无疑,他这个刑部尚书也别想做了,就连整个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 赵锐泓镇定了心神,扯出一抹笑:“王妃,就凭这几张纸……” “赵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本妃都能查到,您身为刑部尚书,更加轻而易举不是吗?” “本妃并非要赵大人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要赵大人帮我把人救出来,就当本妃欠您一个人情,您看如何?” 这么大的把柄在人家手里,还能如何?赵锐泓闭了闭眼,无力地垂下双手。 出了沁芳轩,赵锐泓黑着脸急匆匆往外走,走到王府大门处,见赵凌霜正等他,也顾不得这张老脸了,冲过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