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材料
索尼娅不太理解，侧着头问道：“还有？”
雷弹了弹手指：“他让我准备好背包，说要去贫民窟做生意。”
“做生意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然后他又说，如果文化不从上面流下来，就应该从下面推上去，一边说一边骂，好像非常不愿去。”
“非常不愿去？那是哪里？”
索尼娅手托着下巴，沉浸在思考中。一个拥有东大陆神秘技术的男人，许贤，自从突然出现以来就一直令人费解，但他从未辜负过她们的信任。虽然认识时间不长，索尼娅却不知为何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她微笑着抚摸着雷的头发。
“中午想吃什么？”
“肉！”
“哈哈，等叔叔回来再吃肉吧，要不要我做点土豆和鸡蛋给你？”
“好的！”
“啊，妈的，这味道真难闻。”
许贤皱着眉头，用手帕捂着鼻子在贫民区走来走去。他的视线始终贴近地面，生怕不小心踩到泥泞中的人类排泄物。尽管这是第二次来此，但那股味道依旧让他难以适应。
许贤本不在意人们的贫穷生活或是身上的异味。在美国医院工作时，他也曾为街头的吸毒者提供服务，参观过流浪者的检查，尽管那只是为了医院的形象而带着记者去的。但这里的恶臭，是他怎么也无法适应的。他想，就算是现代的污水处理厂，在处理前的污水味道也比这里要好。
“这味道让人头晕眩。”
他不是在说谎，他确实感到了晕眩。
因为这股难闻的气味，他没有余暇去注意周围的生活，只能集中精神避开地上的污物。但人总能适应环境。慢慢地，那些曾让他难以忍受的臭味开始变淡——当然，实际上臭味可能变得更糟，只是鼻子已经适应了而已。
随着适应，许贤开始有余力观察周围。密密麻麻的居住区，因为建筑过于紧凑，阳光无法透入。因此，即便是白天，地面上的水坑也不会干涸，昏暗无光。湿润的衣服散发出霉味，每家每户都有老鼠出没。
人们在走路时，如果看到老鼠，会不在意地用脚轻轻一推，继续前行。在首尔市中心，如果出现这样的老鼠，可能会引起一片尖叫。但在这里，老鼠只不过是与人共生的动物罢了。
许贤拦下一个瘦削、面色苍白的男子。
“喂，等一下，我想问你些事情。”
“请问，这里的人们都是做什么工作来维持生计的？”许贤询问。
男人用空洞的眼神打量许贤，似乎在判断他是否是什么贵族。但许贤的服装显然与贵族无关，他穿的是索尼娅在中央市场选的普通平民衣物。
“真烦，本来就没力气，还要你在这儿逼问，走开吧。”男人尖锐地反应道。
许贤轻轻地将手放进口袋，男人见状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许贤迅速抽出手，拿出一枚10便士的硬币。
“我没有携带任何刀具，别担心。”
在这个贫民区，人们似乎经历过不少危险。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许贤手中的硬币。
“这个能吃上晚饭吗？”许贤晃动着硬币。
男人吞了吞口水，急忙点头：“可以，可以让我全家都吃上。”
10便士就能让一家人吃上饭吗？想到旅馆三人一晚上的住宿加上三餐费用是90便士，似乎还是有可能的。
“你现在忙吗？”许贤问。
“不，我不忙。”男人迅速回答。
许贤把硬币收回拳头内，伸出手说：“带我四处走走，介绍一下这里，这个就是你的了。”
男人先是点头：“好的。”
许贤不能先给他钱。如果男人拿了钱就跑了怎么办？他可不是傻瓜。
“工作结束后给你。”许贤又说。
“如果你先给我呢？”
“我会给你的，我保证。”
男人显出不情愿的表情。但眼前有钱可赚，饿了几天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想知道什么？”男人问。
“这里的人们都是做什么来维持生计的？”
“随便什么都做。”
“比如说呢？”
男人指着一间屋子说：“那个人负责清理垃圾，为富人家的厕所处理排泄物。旁边的那家因为找不到稳定工作，只能去市场帮忙做些零工，或者在有人需要临时工时跑去。”
男人继续带着许贤走，一边详细地解释着。
“那家和那家都没有男人了。去年流行病肆虐时，男人们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母亲带着孩子们生活。”
“母亲是怎么养活孩子们的？”
“女人独自一人，能做什么呢？除了身体，还能卖什么？您应该都知道。”
许贤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为了不让孩子们挨饿，母亲们不得不出卖身体。而在这样的贫民区，一个普通的妓女一晚上能赚多少钱呢？可能只是勉强够孩子们不挨饿的程度。
许贤向那男人示意问道：“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翻垃圾。”
“当富人家的仆人扔掉垃圾时，我会去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运气好的话，有时候还能捡到一些可以出售的物品。富人家总是扔掉一些还能用的东西。”
“那你做这个工作呢？”
“他们说我太弱，不用我。我还年轻。”
年轻？他看起来至少有30岁。
“不好意思，问一下你多大了？”
“我十五岁。”
天啊，他和索尼娅同龄。这脸哪里看出是十五岁？经历了多少苦难才会让脸上显得如此憔悴。
许贤心中不禁感到同情，他伸出握着硬币的拳头：“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知道许贤手中有钱，急忙点头：“好的，快问吧。”
“那么，这里的人们一个月大概能挣多少钱？”
许贤需要知道贫民区的平均月收入，以便确定合理的治疗费用。但男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许贤。
“不回答吗？我这里有钱。”
“大人。”
“嗯？”
男人紧盯着许贤手中的钱说：“大人手中的那些钱。”
“是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