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次搜山,又逮住一个逃犯
上节写到三位逃犯在盗窃公安吉普车时被发现，主犯余某群落网，其余两位逃脱。可惜的是余犯被枪击伤后，自己又用刀把自己捅了几刀，虽经抢救，但没救过来，没能从他嘴里了解更多情况。所有参战干警都感到精神振奋。追捕指挥中心迅速调整部署，改变追捕方向和警力配置。
余犯落网，证明了前几天的追捕方案是正确有效的，其余两位罪犯虽然逃脱，但因为再次盗车失利，他们仅靠靠两条腿逃跑，短时间内肯定跑不远。孙副监狱长和指挥部成员研究了火车站周围的自然环境之后，认为他们重新逃进深山的可能性很大，马上加强了附近山头拉网搜查的力度。
这次我被分配和陶健一组，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出发时他背上了一个大挎包（那时候还没有双肩背包这种行头），里面装上了几个馒头、六七根黄瓜。我们各自都把军用水壶装满了水，就按分工跑去了一个山头搜捕。
白天的山上十分闷热。树叶繁茂，枝杈横生，遮天蔽日。地上荆棘塞途，杂草丛生。石块竖立，崎岖坎坷。我们一边搜索一边艰难前进。出发时大家约定，没有特殊情况，对讲机要尽量保持静默，以免打草惊蛇。从下午进山到晚八点，我们在山林里搜索了大约有六七公里，一无所获。在山里碰到的老百姓听说还有两个逃犯没抓获，显得都很紧张。他们虽然都看到了通缉令，知道了越狱逃犯的照片，提供的可疑线索虽然很多，最后查明都不是我们追捕的目标。
下午山里特别闷热，我们又跑来跑去，此时此刻已经很是疲惫。我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去大半，陶健的水也早已经喝光。他带的黄瓜也被我们吃完了。我们在一块大岩石上坐下，稍事休息。陶健把馒头拿出来给我两个，这馒头干巴巴的很硬，有点像砖头难啃。由于感觉饿的很，也不顾这些，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吞了下去。
不料馒头刚下肚不久，我就觉得胃胀胃疼起来。这五天的时间，基本上没有按时吃过饭，都是急匆匆的随便吃点东西充饥。喝水也不是太卫生，特别是那天抓小偷又喝了不洁之水，还闹过几次拉肚子，身体有些虚弱无力。汗水湿透了衣服，刚开始还没觉得难受。但到了夜间，山上的阴风阵阵袭来，感觉浑身发冷，十分难受。
我的胃疼病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一九七六年唐山大地震我所在的部队参加了抗震救灾。开始的时候因为灾情严重，也是不能按时吃饭，那天正当我饥饿难耐之时，炊事班送来了我最喜欢的吃的面条，我一口气吃了一大碗。吃完这碗面条，饥饿是没有了，胃却剧烈的疼痛起来。因为炊事员是湖南人，爱吃辣，不管做什么菜都要放辣椒，这次的面条也不例外，放了红红的一层辣椒粉。我的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马上发作。疼的我腰都直不起来了，双手紧压腹部。仍然很疼。那时卫生员给了我四片胃舒平，说道：“你先吃了吧，我这里也就只有这些了。”我吃完药，继续投入抗震救灾的战斗。但从那时起我就落下了胃疼的病根，只要吃饭不及时或者有点生冷，就会胃疼。
在大山里搜捕两个逃犯，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凡是参加过追捕的同志都有很深刻的体会。尽管要求对讲机尽量保持沉默，但要协调搜捕行动，依然有零星呼叫。夜间传的很远。我们这一组只有一部对讲机，那时候技术不比现在，没有耳机，待机时间也短。为了和友邻战友互动保持距离，我和陶健约定一般以树枝敲击树干做为信号。慢敲两下为平安信号，紧敲三下为有情况。这是关键时刻，尽管我胃疼的厉害，但是绝不能掉队，一定要坚持到天亮，搜索完预定山头再说。
我疼的浑身被虚汗浸透了衣服，口渴的厉害。吃完馒头我我又喝了几口水，水壶里的水就喝光了，老陶也和我一样，水全没有了。这次见了小水洼再也不敢再喝那里的水，也不敢随便吃树叶，怕中毒。好在看到了一颗野杏树，上面还有几个青杏，顿时喜出望外，这是凌晨四点左右，借着朦胧的曙光我发现了它们，马上爬上去摘了下来。我把青杏给了陶健两个，我们都在衣服上一蹭，就塞进嘴里了。那杏一入口，酸的我浑身打颤，口水立马溜了出来，胃一阵收缩，猛地疼了一阵，不过嗓子好受多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天已大亮，这片山头基本快搜遍了，这时对讲机响了起来：“各位注意，各位注意！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杨某平已经被你们从山里轰出来，被埋伏在路边的陈猛同志生擒！”
“太好了！太棒了！”
这是三犯逃犯的第五天，已经有两位逃犯落网。
此刻那份激动的心情实在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我的胃疼立刻减轻了许多。
刚到山下，就看到囚车已到，逃犯杨某平头上缠着纱布，双手被铐住押进囚车。李林竹科长招呼我道：“小张，抓紧上车回指挥部，另有任务。其他同志在路边休息一下，我们的送餐车马上就到。”
路上，陈猛简单汇报了擒获杨某平的经过。他说：“按照指挥部的布局，我和小刘负责在山下小刘庄蹲点守候。因为杨某平在这里有一个姘头，估计他可能回来见她。守了几天，见那女的没有什么特别活动，每天下地干活，按时回家吃饭休息，看来她还没有见过杨某平。今天下半夜我们转移到靠近路边的小树林埋伏，小刘靠近村庄出口，我在路边一家杂货店附近观察。天刚发亮，远远的看见一个人从山上下来。这家伙先进了杂货店，然后用纱布包了头出来。从他走路的姿势，我就看出来像是杨某平，因为我包组教育过他一年多，对他比较熟悉。他出来后好像也看到了我，他一愣，犹豫了一下才向我这边走。我装作没发现他，半蹲下静等他过来。等他离我大约两米左右时，我猛地起身，将他扑倒，顺势把他拷了起来。其实，这家伙早就看到我了，想跑，又怕我用枪射击，硬着头皮走过来，就被活捉了。”
囚车驾驶室和押犯区中间有玻璃隔断，杨某平被两个武警押着，不时转过头来偷看陈队长，他很明白，陈队长是在讲述是如何逮住他的，一副伤家犬的模样，可怜巴巴，实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