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击审讯逃犯杨某平

抓获杨某平后，我被从搜捕组撤回，随孙副监狱长、李科长等人回到了监狱，突击审讯杨某平。李科长负责主审，我依然负责笔录。

一进审讯室，带着镣铐的杨某平“噗通！”一声跪地求饶，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队长饶命！政府饶命！我本来不想跑，是余某群他们逼我跑的。他们说，如果我不跟他们一起跑，就先把我弄死。他们太凶残了，我…我害怕啊！”

李科长猛地站起来，他目光炯炯，直盯杨犯，“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杨某平，你现在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张某来现在藏在哪里？快说！”

“报告政府，我…说，我…说。那天我们在站前派出所捣鼓吉普车时，被公安发现了我们，为了逃命，我们是分开跑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我跑过玉米地后，停了好长时间，感觉没人追我了，我休息一会。又因为不知道他们是否被逮住，想打听一下消息，所以绕了个弯又回到了大路上。我怕被认出来，就脱下外衣搭在肩上，和当地老乡一样打扮。这样穿着还真的没人注意。碰到几个老乡下地干活，我凑过去问他们前边闹哄哄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对我说刚才公安打死一个人，说是监狱的逃犯。我一听吓得不轻，知道这下子可坏了，余某群给打死了。心里格外紧张，告诉自己抓紧逃命吧。我趁人不注意，又逃进了山里。自从在吉普车前跑开，我再没看到张某来。他究竟跑哪去了，我真的不知道。”

李科长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沉思了一下，又问：“你把你们盗窃吉普车的过程详细交待一下。”

杨某平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李科长抽烟，他烟瘾犯了，打了几个哈欠，向李科长求情道：“李科长，我心里慌乱急了，这几天像做噩梦一样。不知道怎么过的。您能行行好，让我抽口烟吗，我憋不住了。”

李科长又点了一支烟让我递给了他，他猛吸一口，香烟被他吞进了一大截，拼命的吸气，然后咽下。

“你要如实交待，别耍花招！”

“我…说，我实话实说，有半句假话，你就一枪崩了我。我们本打算在泰阳火车站爬火车混出去，不料车站巡查很严，好多公安和便衣仔细盘查排队进站的每个人，我们根本进不了站。所以我们就在附近溜达，想从站外找个口子进去。余某群忽然看见有一辆公安吉普车停在那，他高兴的说，真是天助我也。小来子你们倆去把吉普车弄着火开过来，我们开公安的车走，那就一路畅行无阻了。我一听到公安门前偷车，就害怕了。我就说，余哥，那咱们不是自投罗网吗？他给了我一巴掌说，你懂个屁。没听说呀，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们快去，我在一边给你们望风，一有动静我就招呼你们咱马上撤。我俩就去弄车。那车门也没锁，张某来很快找到了点火开关线，马上接头打火。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就是打不着火。他摸来摸去，又在下边找到了一个钮扣开关，他说这个司机还真心眼多，别人就别想动他的车，到处做手脚。这点小伎俩还想难住我了，没门。他又打火，只听车里哔哔叭叭响了几下，还是打不着火。这时余哥，不，余某群过来了，非常着急的说，小来子你个笨蛋怎么搞的，这么大会了还没弄好！张某来说，好像点火线圈有问题，我再检查检查看。余某群又去望风，张某来说，看来这是个坏车，可能开不走了，我再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修好。我俩个继续捣鼓，不一会公安就发现了我们。听到有人喊干什么的，我们一看是公安，马上就跑了。”

李科长认真听他说到此处，认为符合我们掌握的情况，就说：“张某来向哪个方向跑了？他说什么没有？”

杨某平说：“当时十分慌张，根本没辨别方向，我向就近的玉米地跑，他好像与我相反，直接顺铁路方向跑了。”

这时电话铃响起，孙副监狱长让李科长去他办公室一趟，李科长又叫了狱政科老李过来，让我们接着审。

杨某平本来是个偷窃惯犯，已经二进宫。最近这次刑期十年，已经服刑七年多，余刑不足三年了。李科长走后他又痛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叨“政府饶命！政府饶命！我千不该万不该听他们的，不该走这条路。”

因为还有一个张某来仍然在逃，李科长肯定是去研究追捕张某来的方案了。老李也是个老资格预审员，他说：“杨某平，先别哭了，抓紧交待你们逃跑的同伙还有谁，以前是怎么预谋的，争取带罪立功吧！”

杨某平说，他们预谋越狱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想尽了各种逃跑的办法，都没实现。那天中午余某群发现了洗车台上的解放牌卡车，马上决定开这辆车出去。他说他观察过很多次，外来车辆检查的很严，根本出不去，只有监狱自有车辆检查的稍微松一点，尤其是这辆28号车，接受检查时经常不停稳，踩一下刹车意思一下就开走了。他供诉说本来一起要逃走的有四个人，可惜武某奎在狱内医院没能出来，张某来会开车，又负责狱内设备维修，一叫就溜出来了。他们在洗车台上了车，余某群是总指挥，他说张某来负责把车发动起来并开车，到门口让杨某平负责抬开门口的栏杆，直接开走。

车上没有钥匙，张某来拆开点火线打火启动了车。他有点紧张的问余：“如果车到门口被发现，大铁门关闭怎么办？”余毫不思索的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开车撞人啊，掉转车头，见一个撞一个，能碾死多少算多少，死仨够本，多一个赚一个！”两人听的毛骨悚然，余某犯晃了一下他手中的电工刀恶狠狠地说：“你们谁要耍怂，我就先捅死谁！”

车冲出大门后他们先捡大路向市南猛开，余某群说：“我们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自由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逃跑了，一定会派车追，设卡拦住检查。所以，这一会我们能开多快开多快，不管红绿灯和警察，一律闯过去。出去三五十公里以后我们见叉路口就拐，进山区然后再择路而行。”

杨某平说，开始还算顺利，开出三十几公里后，就发现路上开始有检查的了，他们见弯就拐，躲避检查。后来发现一条新修的马路，路上基本没车，就一路狂奔。可是开了不久我就发现坏事了，前边的山头我熟悉，这是通向某兵种司令部的一条绝路。我让张某来赶紧停车。余某群停车后问明了原因，说真他妈的倒霉，跑来跑去。竟然差一点就自己入瓮了。他观察了一下，就让我们都下车，扔下车我们就往山上密林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