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龙城之后山
浔之知道冰莲非草药，而是一种玩物，用雪天的冰雕刻而成，如果手艺不错，那么成品晶莹剔透，光下可折射好几种色彩。
过往他总是会在这几天时间送上几盏，今年小溪那边不好结冰，今晚天气阴冷，也许可以去小溪碰碰运气。
小童被叫醒，浔之把氅衣披在他身上，“不要在堂内睡，小心着凉。”
“哦。”小童揉揉眼睛，看着他手中提着的灯笼，“浔之哥哥今夜要回去吗？”
“我去取点冰回来，你华哥哥着了些风寒，口可能会燥，要是半夜听到点动静我又未回，你就帮他准备些热水。”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就算起身，也要叮嘱他披件衣裳。”
小童点点头：“不过浔之哥哥要去哪里取冰？冰家的店现在估计关着门呢。”
“去小溪。”头往外看了眼天色，得早去早回，“行了，快回屋睡吧，把氅衣穿好。”
“哦！那浔之哥哥早些回来！”
看人走进夜色，小童不解得挠挠头，“昨日采买路过的时候也没见小溪结冰啊，估计浔之哥哥很快就会回来吧。”
时间一直到天微明。
小童困顿着起身，华可问在旁问道：“今日可见到浔之了？”
“浔之哥哥应该在家吧。”小童跳下床，把热茶递给对方，揉了揉眼睛，边往外跑边喊：“我这就去叫他！”
“小童！要是他还睡着，就不必喊了。”
人跑没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着，华可问推车到火炉前。
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冰莲，冰莲到处都是，浔之就坐在旁边仔细雕刻。
梦境本还是美的，可突然之间，足下的地裂开来，浔之连喊声的机会都没有，直直掉入进去。
惊醒之后，便一直睡不着。
床头浔之点的灯火不停闪烁，自己伸手护着，才没有继续乱扑。
这边小童拔着双腿呼哧呼哧地跑着，浔之的家与华可问的距离并不远，穿过小溪上的石桥便到了。
远远望了一眼，小溪竟然真的结了冰。
小溪过往也有人，都是些卖小食或者孩童追逐。
今日经过之时，数量是原先的数倍，只是大多为大人，小孩子也有，但都被蒙着眼睛，像是不给看什么。
淹死了狗吗？
小童好奇地放慢脚步，靠着身体小巧灵活钻入里面。
等到了里边睁开眼，全身却如同水泥倒灌，丝毫动弹不得，满脑子都是僵硬。
这时，不知人群里谁认了出来，高喊道：“这不是教书先生的儿子浔之吗？！”
有了一个人喊，便有了第二个。
“天啊！还真是！！！！”
“你们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童往下看过去。
是…….是雕刻了一半的雪莲…….
四人前往后山途中，明明月时而回头观望后面的人。
华可问的腿治好了，一半原因是魔草，一半原因是身边这个几千春。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手就往膝盖上灌入了什么，第二天早上他便能够行动自如了。
两人的过往令人唏嘘遗憾，明明月撞了一下几千春胳膊，被撞的人皱了下眉。
“你是不是被感动到了才会帮他治腿？”若有所思地摸着头：“前晚我哭得可真难看。”
“知道就好。”
当两人讲完从前种种，明明月的眼泪就没停过，当晚肿着眼睛上自己房间非要探讨别人的这一生可真艰难。
吵了一晚上，几千春捏紧拳头，就差一点把人连皮一块扔出去。
“你看看，还好你杀的是个浔之的傀儡，要是真的，我得恨透你。”明明月凶狠狠道。
几千春冷盯着人：“你是他？”
明明月没反应过来：“什么？”
几千春负手继续朝前走：“我说过，我不叫活人的名字。”
知道了他讲的人是华可问，明明月追上去：“我又不是浔之的华可问，我只是说打个比方。”
浔之走了过来，“大人，不管如何，多谢您不计前嫌愿意治好可问的腿。”
几千春扫他一眼：“此事之后，该知道自己去往何处。”
浔之愣了愣，而后笑道：“好。”
没想到几千春还在想着怎么把人弄回阴间，华可问好不容易可以行走天地间，在明明月看来，什么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对此，几千春的回答是沉默。
明明月真是烦透了他这种话吊人胃口的叼样，“你真是会倒人胃口！”
几千春道：“如果不入轮回，他这种魂力的，不出一年便会烟消云散，不过很不幸，他受过万鬼符，剩余的时间只够撑到三日。”
这些事，浔之一句话都没给华可问提及。
明明月：“……”
他解释了，但是结果似乎并不好。
两人约好的相守最后也许只有华可问还记得。
“还有，”他又用那种玩味的眼神抓着自己，话语不急不缓：“你是我的侍从，尽好自己的本分，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又来又来又来！！！
说话功夫，几千春和浔之自然走至同列，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讲话声很低。
明明月偷偷瞅了旁边执拿油伞的人。
几千春虽然治好了他的腿疾，身子骨依旧是如往日一般羸弱。
今日阳光剧烈，越往山里走，迎面刮来的风越是阴沉。
“明公子有话与我说？”
明明月正眼看向前面的背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闻声后转头。
华可问眼含笑意，“如果明公子没有，不知我可否问及一二？”
有问题要问我？明明月问：“华兄想问什么？”
华可问道：“你来自京城吧？”
明明月：“......”
华可问继续说：“来自京城的明家。”
心里咯噔一下，明明月想说是又不想承认。承认了就相当于自己之前谈及明家还在故作糊涂。
正在反复纠结，实在不行就切换个别的话题，旁边拉住胳膊，让自己只能停下慌乱的脚步。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