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龙城之君心何处
即便事有预知猜中的可能,但就这么拎出血淋淋的过往,依旧令人唏嘘。
王二牛自知东窗事发,唯有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对面,声嘶力竭。
“华可问!救我!!!”
华可问面容平静带着憎恶:“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王叔,这样的你,怎么让我救你?”
闻此,王二牛的瞳孔骤缩,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后有所了悟地看向每个人的神色,大笑几声。
“好啊,好啊!你如此心冷,我又何必为你遮掩?”
华可问?
王二牛颤颤巍巍地站起,肩头被几千春压着,便只能用眦裂的眼望向体己的人。
“浔之,可怜可叹你把利用你之人,杀你之人当作至宝!!!!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华可问怒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王二牛自知自己罪无可恕,再无生机,便再无所畏地揭露当年。可就在那时,一把精致的匕首插入心口,位置正好。
“你.......”王二牛口吐鲜血。
“我说——够了。你死不就可以了吗?”华可问额前青筋爆出,眼里的寒意不比鬼魂的差。
浔之看着王二牛不甘咽气。
明明月还有好多事情未能问出,他原本还想问清楚王二牛是从哪里学会万鬼符。
“可问,你......还好吗?”浔之上前一步,却被几千春伸手拦住。
几人的眼神落在垂下的背影。
一时之间,后山陷入长久的静谧。
“呵呵呵呵——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结局就不能如愿盼好一点呢?”
华可问摇了摇头,取下匕首。没了支撑的尸身把沼泽砸出剧烈水花,污泥沾染上本该纯洁无瑕的衣摆。
明明月不敢把所有的恶事跟印象中的谦谦君子华可问相关联,只木讷地盯着他。
“可问,过来。”浔之伸出手,望着满脸血迹的人,“我不信他所说,你知道的,我只信你。”
“事到如今,又何必自欺欺人?”华可问声音不再温润如玉,倒像是个从深渊走出的恶鬼,冷冷地盯着昔日情人,“浔之啊,我全然是为了利用你,这一点,他倒是没骗你。”
一霎间,浔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水。
华可问还在说:“没错,我早就跟王二牛有所牵扯,他杀妻杀子那天,我也曾亲眼所见,这件事跟个恶毒摆脱不得的种子一直埋在我心底——谁都没有提及。”
浔之:“......”
华可问:“后来我的腿在意外掉入山崖后失去行走的能力,你看我满不在乎,可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正常!所以我利用你的情感,让你替我做我做不到的事!!!”
浔之声音都压抑地变哑,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冰莲......”
华可问轻蔑一笑:“冰莲冰莲......不过是我送你去死的理由!我讨厌你整日地用你那双腿绕在我周边!!!让我失去双腿,也让我饱受那等非议!!!!你分明知道,我面子看得有多重要!——浔之,我早就恨透了你。”
当夜,小溪确实结冰,厚度整整一尺之厚有余。
浔之之所以掉下去,只是王二牛得到当时就在墙角的华可问的点头。
当时的浔之,不过十八岁的少年郎。
只知情深,不知死因。
可谁想到,浔之死后放心不下孤身的心爱之人,选择了永远留在那片小溪。也是因此,华可问利用这份情,让他去找可以恢复自己双腿的法子。
情故,情故。
前一天,明明月还在为两人的艰难过往感到伤心唏嘘,现在,他又该相信什么才为真呢?
比起自己的难以分辨其中真假,明明月更担心身旁之人。
浔之本就因万鬼符之事魂体虚弱,现在眼睁睁的都快要碎掉了。
冰凉的眼泪夺眶而出,起初是一滴,两滴,最后如同下雨,接连不断。
他哑了声音,却叫不出任何的声音。
“浔之......”明明月想要扶住他,这个时候,似乎谁都扶不住他。
三年,整整三年的光景,也不止三年,是浔之的一辈子,他这生,似乎从未为自己活过,都是为了一个叫“华可问”的人。
华可问疯狂肆意地笑着,看着浔之落寞,竟然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几千春管不了生人,只对浔之道:“我会把他送进刑法堂,得到相应的惩罚。”
浔之沉声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看对面那人,只是嘶哑着快要破碎的声:“罢了,罢了......”
即便如此,浔之还是不想要他的命来偿还给自己。
“浔之!”
浔之顿住脚,背对着他。
华可问道:“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并不会!永远都不会!!!!死了都不会!!!!!你这样高高在上,你这样不责怪,我就会记挂一辈子吗?折磨我一辈子吗?不会的,我告诉你,不会的!!!!!”
明明月拳头捏紧,在几近挥拳过去,狠狠砸在那张自以为羸弱的脸上!
去他妈的羸弱,这华可问简直是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壮汉都还要力如牛,心如针!!
明明月怒吼:“华可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亲手杀死了浔之!!!!真正意义上的——浔、之!属于你华可问的浔、之!!!!”
最后两句话咬牙切齿,华可问懵然地看着拳头,眼角的淤青显得可怜又可恨。
明明月眼神在看到一处怔愣片刻,紧接着,几千春拉起人。
华可问单袖遮面,肩膀微微抖动,忽然觉得一只手伸了过来,赤红着眼睛看过去。
浔之如君子皎皎,仿若当初,不论自己如何摔倒,他终究会这样以相同的情形无数次伸出手。
明明月跺脚要过来拉走浔之,被几千春拽住动弹不得。
华可问只愣愣望着那只牵过无数次的手。
良久,没有伸过去,他便收了回去。
这一收,两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浔之依旧笑着,好像忘掉了刚才所有的事,只是他说:“朝驰鹜兮江之浔,夕弭节兮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