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无限吸引
“这事你为何瞒着我?”苏小姐那语气明明是在喝问。
“这――我带你去看那幅壁画的时候,你不是表现得很厌烦吗,所以我也没再多说-――夫人,当着客人面,你怎么这么不高兴,是不是不舒服啊?”
苏小姐想再说什么,却又不愿说出口的样子,索性站起身来,也不打个招呼就转身离去。
“夫人早休息,我和客人聊完就来。”冯礼新对着她的背影说,转而一脸无奈的笑着对那两人说“两位莫怪,我这夫人性子有些古怪,她不是针对你们的。”
“也就是说,刘氏堂侄这条线索断了。”琮于像是没经历刚才尴尬的一幕,又问“你是看到了哪一段,才知道前任宅主名叫刘子山?”
“我早挑出来给先生了。”
赵先生从怀中掏出一叠文稿“这是一篇自序,像是为某部画作评论之类的书写的,时间较早,大约是天顺四年十一月左右。”
琮于说“也就是倚山樵还在专攻山水画的时候。”
赵先生点点头,然后念道“倚山樵自序倚山樵者,湖州府乌程县童乐乡人,姓刘名子山,本系朝官,天顺四年,子山厌倦仕途,遂回湖州,
于苍峰山阴榴谷开土造园,名榴园,自号倚山樵-――”念到这里,赵先生抬起头“关于他的生平事迹,就只讲了这么多,
之后讲的全是有关绘画的内容,比如讲他如何除拾昔日喜欢画画的兴趣,如何研究前代名家绘画技巧练习绘画,并怡然自乐,
经常一出去就是好多天,在这片山水风情中游赏的同时逐渐对绘画技艺有了许多感悟,以及在绘画评论方面也有了一些心得,
总结出了所谓‘七闻画赏’,大意是说书画鉴赏就像品茶,品茶时每闻一遍便应该有新的感受,反复回味――这些内容里所有的自称都用‘倚山樵’代之,就像他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
另外,他也提到了自己在练画过程中如何辛苦,一开始总觉得自己很难进升,愧对情人爱幕,后来像是悟出了技法的真谛,
再画起画来就顺手了好多,所谓‘七闻画赏’,和其它很多作画的总结,对绘画的感悟,都是那段时间得出来的,感觉特别欣慰。看来他对自己创作经历的评价和我们差不多。”
琮于问“有没有关于他身份背景、特别是他和令尊之间相处的记录?”
赵先生答“目前还没看到。”
“又一个甘于寂寞又痴迷的文人,只是给调查带来不少麻烦。”琮于不由皱皱眉头,“提到咸槿的又是哪篇笔记?”
冯礼新又看看赵先生,赵先生拿出另几叠文稿“应该有不少,我还只看了很小一部分,这像是记录刘子山一段时期里的生活随笔。
看完的这几页里,能看出他在这里生活比较惬意,因为文字里流露着一股轻松愉快的气氛,只是没有提到具体的,
但我可以肯定是天顺四年到天顺五年这段时间,比如这篇‘二月初六,弟咸槿来,同游苍峰山半日’-――
之后的一大段篇幅是讲他们游山的经过-――‘又至后园作画赋诗为乐,咸槿弟为吾新画题诗’-――这里有一些残缺。”
赵先生指着那张纸给二人看,只见在“为吾新画题诗”后面有一句话长度的纸面缺损了,一个长条形的孔洞出现在那里。
冯礼新有点不好意思“当时纸都粘在一起了,我揭开的时候够小心了,还是有些被撕破了。”
赵先生往下看了看,说“不碍事,下面又说‘吾二人击椰鼓相和’,看来是家父为刘子山的新作品配了诗,在欢聚现场又谱了曲,
所以才‘击椰鼓相和’,只是这椰鼓是什么样的乐器我倒不知。这文稿后来又讲了新画作的具体内容,又录上了所题的诗文。”
琮于眼睛亮了起来“‘线’总算能接上一段了。”
冯礼新问“这刘子山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好像知道关于他的事?”
赵先生便将关于咸槿和刘子山的前事都告诉了冯礼新,冯礼新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不味,也不再敬赵先生,自己一杯接一杯喝起酒来。
琮于看了看冯礼新面前的碟子,都干干净净,忽然意识到除了帮别人夹过菜,他的筷子再也没动过,
饭桌上的食物他也什么都没有吃过!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出现在齐宅案里的美丽而又狡狤的女子。
饭后,冯礼新送他们去卧房。两人住的地方位于榴园东侧,是两幢独立的小房,每幢两间,房前也有一块小平地,有石桌石椅。
卧房再往东过去是一片低洼地,有围墙围成的一片约两间屋子大小的区域,里面蒸腾着白色的雾气。
冯礼新指着那里“温泉就在那里,两位大可去泡一泡,舒服极了。”最后又加了句“明日早晨请自己来客厅用早膳。”便告辞离去。
赵先生的房间最靠近温泉,临进屋时问“按道长的习惯,不是应该将所知的线索疏理一下吗?”
“目前的线索还太少,做不了这些。”琮于说完,点点头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赵先生有些失望这个道士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可惜今晚看不到了,只好也进了房间。
收拾停当后,赵先生和衣躺在床上,只是哪能睡着,这两天所经历的诸事种种又不断浮现在眼前。
想到父亲身上存在着这么多的谜团,自己对他真是太不了解了,这多少让自己有些内疚。自从知道父亲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才子,
自己便将弄清父亲的身世,并将他的成就公诸于众做为了自己的责任。如今竟真的开始调查了,而且,还是和那个人一起,
不禁又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和兴奋和他在一起,就总是能经历各种奇特的事情,那些大开眼界,那些惊魂不定,都对自己这个只能将书本文字做为寄托的人产生了无限的吸引。
哎呀,咸梓萸,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现在私心杂念这么多了,这还是做学问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赵先生不想再胡思乱想,索性起了身,拿了梳洗用具和换的衣服,提了盏灯笼出了房门,往旁边那间看了看,见里面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