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吻
马车摇摇晃晃了一路终于停下。小葵本想掺着困迷糊了的沈锦时去偏房休息,结果一进院子沈锦时便挣扎起来:“不,不行,不能睡。”
她在大腿上狠掐了一把试图醒神:“嗯?这么不疼呢?”
小葵敢言不敢怒:“…因为女郎您掐的是我!”
“精神了精神了,这下精神了。”沈锦时忙松开手,敲了一下自己脑门。
门还锁着,早膳也没送进去,下人们正一筹莫展。
“阿玉?”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左思右想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小葵,架个梯子来。”
“您要爬墙?”
“我要揭瓦!”
既然他做初一,那她就做十五,他锁门锁窗,她就掀了这房顶,就不信他还能会飞不成!
小葵本以为是气话,怎料沈锦时哼哧哼哧的翻上屋顶,真就开始扒房瓦。
“女郎!今天看着会下雨啊…”
“那正好把房顶掀了让他跟我一块淋雨!”沈锦时恶狠狠发言。
窸窸窣窣的土渣子往下掉,两人终于四目相对。
晏席玉罕见的没有在习字,而是手拿着面铜镜。
在瞧到沈锦时将房顶扒了个窟窿时本阴沉的脸色有了缓和之意,他好像是想笑的,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阿玉,你现在能听我解释了吗?”
晏席玉挥笔:你昨天已经解释过了。
随即又写下一行字,走去将房门打开,招来了小葵:让她滚下来。
小葵大喜:“殿下终于肯叫女郎进去了!”
“女郎!殿下叫您下来!”
她跑进屋冲沈锦时招了招手。
下来?沈锦时大抵是困傻了,好好的梯子不走,一听下来,竟二话不说顺着那窟窿就往下跳。
“我的天神老爷!!!”小葵惊叫一声。
“噗通!”
沈锦时狠狠坠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反倒是闻到了一股白檀香的味道。
她脑袋终于清醒,便见自己竟被晏席玉牢牢接在了怀里。
晏席玉气得整张脸都在质问她为什么往下跳,嘴巴一张一合,明明无声却又震耳欲聋:你疯了?!
沈锦时瑟缩了一下脖子,小声道:“你,你让我下来的嘛…,我就光想着下去了…。”
小葵吓得险些一个白眼晕过去,见她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却还是后怕的“嗷”一声哭了起来:“女郎您吓死我了!!!”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错了,错了。”沈锦时从晏席玉怀中下来,左边赔个罪右边赔个罪。
好半天才止住小葵的眼泪。
小葵一跺脚:“女郎要再这样我可不管了!”
“不了不了真的不了。”沈锦时连连发誓。
待小葵出去,她又狗腿的开始讨晏席玉的好。
“阿玉果然是人美心善,我就知道阿玉不会那么狠心的。阿玉,你消消气,那件衣服其实是小葵去置办的,我若亲去,定不会买一模一样的。而且我与阿昭清清白白,他真的不是我的外室,我——”
晏席玉来到书案前,草草几笔,将纸张“啪!”杵到了她脸上。
沈锦时立刻便乐了起来,肯沟通就是有戏,总算快将祖宗哄好了!
展开一看: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什么鬼问题?!
沈锦时怀疑自己其实现在还在马车上根本没睡醒,要么就是起猛了。
于是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难怪他今天没有习字而是在照镜子,原来祖宗竟是个如此在意容貌的。
“你,你好看!”她斩钉截铁的拍马屁。
晏席玉觉得她心不诚,只是为了能进屋子睡觉什么鬼话都能说。
沈锦时哪知道拍马屁还能把人拍黑脸,眼见着方才还缓了脸色的人又生气了。
“阿,阿玉?”
她试探着上前去拽他的袖子。
晏席玉酝着火气转回身,又想起那狐媚子的姿态,忽然想,他若真将她赶出去了,她会不会跑那狐媚子那儿过夜。于是生生又将火气压了回去,指了指房顶。
今日天不好,阴云压了一早上,终于“轰隆”一声,吧嗒吧嗒落下了雨来。
“说好了,补了房顶可就不准生气了。”沈锦时趁机讨价还价,在得到晏席玉点头后立刻撸袖子跑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淋的有些湿哒哒的脑袋便出现在房顶,一边补瓦,一边对他挥了两下手。
晏席玉皱着眉头抓起布巾站在门口,见她下来,随手便丢到沈锦时脸上。
沈锦时一边擦一边乐:“阿玉你不生气啦!”
晏席玉无奈,指了指里间,又指了指衣柜:洗澡,把衣裳换了。
沈锦时笑着唤小葵备热水,心想总算可以好好休息。
她解开衣带,在小葵的伺候下迈进浴桶,暖意瞬间包裹全身驱散了雨水的寒意。
与此同时宫中来人在下人的引路下托着官服敲响了房门。
……
窗外雨势渐大,空气中氤氲着一股土腥气。沈锦时湿着头发从里间出来,水珠顺着滑过纤长的脖颈,向着胸口留下道道水痕。
电闪雷鸣,将烛火扑得明明暗暗。
晏席玉坐在床边,神色不明。
“阿玉?”
沈锦时走得近了才发现床上放着一身官服,意识到刚刚宫里有人来过,顿时心中一紧。
“他们为难你了?”
晏席玉抬起头,望着她,轻轻摇了摇。
他难得没有发火却叫沈锦时更为紧张,既不是被宫里人刁难,难道是因为她进了司天监?
也是,为官尚且各有所谋,偏她进的是司天监,聪明人都能瞧出陛下图她占卜之数,这一入朝便是实实在在与陛下牵扯在一起,他心中定是不痛快的。
沈锦时忙与他解释:“这个,我是为了给阿昭换个良籍,就答应了陛下。不过算算天象,糊弄糊弄的事儿,我没有同陛下搅在一起,我——”
晏席玉突然动了动口:为了他你答应入朝?
沈锦时努力辨着他的口型,一时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