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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宸极帝婿(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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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十,本是天道大吉之日。

可这一日的帝都,上到紫阙下到市井,在重华殿下手下,明明是处处掌灯户户结彩的喜庆繁华之色,可这繁华之中,却又是哪哪都透着诡异。

只因着宸极帝姬成婚的大礼就在今日,可太傅府的迎婚仪仗中,却还始终不见新郎君的人影。

晌午才过的时候,酡颜匆匆从前头布置下的喜堂过来,来到帝姬寝殿门口时,仍见殿门紧闭一如晨起之时,思阙一人站在门外守着,见她来,两人默默交换了眼神,各自眉头紧蹙,心头都是忧愁。

“殿下,”酡颜与思阙在门口左右而立,声音不高不低的朝殿内惴惴唤了一声,等听到里头传来帝姬极轻的一声应之后,方才继续禀道:“启禀殿下,皇上、重华殿下与贵太妃都已到了,贵太妃几次想过来看您,王与冶相在前头拦着,您……”

说到这,酡颜朝思阙看去一眼,思阙略一踌躇,便接过话头,对里头道:“前方后事要如何,还请您早作打算。”

直到如今,越千辰都没有半点消息,派出去找人的也都半点好消息也没有,可以说,满帝都里除了宸极帝姬之外,大约已经没有任何人还相信,月前守成王宫失火一事后,至今日,越千辰还能活着。

怎么可能还活着?若是还活着,又怎么会这么多精兵良将,这么多高手密探,翻遍了江山,就连那人的半点影子都没发现?

沉寂了良久之后,内殿里忽然传来女子清幽幽的声音,“知道了,去告诉太妃,本宫这里一切都好,请娘娘宽心,等着晚些时候,受本宫与帝婿的敬茶便是。”

——那声音淡淡凉凉的,如古井无波,听不出半点急躁或是不安。

就好像,殿中的人,当真就如同笃信朝阳东升西落似的笃信着,黄昏之前,越千辰一定会回来。

“您……”酡颜有一丝犹疑,转头看到思阙示意过来肯定的眼神,方才沉了一口气,应道:“您放心,婢子这就去办。”

脚步声渐行渐远,内室里,独自面对着衣架上并排挂着的两件喜服——玄黑纁红,象征着天地权威的颜色,可她看在眼里,却不自觉的在向往着,天荒地老的永久。

她想,越千辰,或许,在我这儿,你已经赢了吧……

身后的声音恍然而至时,她正抬手轻抚着新郎服上的赤金刺绣——纯金的丝线,绣的时候便是沉甸甸的,如今上了衣裳,累成袖口上一片片梧桐枝叶,辉煌精致,更是重量非常。

越千辰从书室的窗口跃身而进,一步一步走到内室里,走到她身后,意外的是,她竟一直没有发现。看着那道依旧素白清致的背影,淡然悠远,仿佛出离人世一般的好看,他就那么屏吸在她身后站了许久,生怕打扰到这份难得的清丽。

一道阳光晃进眼里的时候,越千辰心神一收,正见她轻柔的抚着应当属于自己的那套深衣,于是鸽子血下的那双眼睛便浅浅的弯了起来,出口柔然,清亮亮的说道:“我倒不知……帝姬出嫁,何时要着这素白霓裳了?”

他不知道,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伊祁箬触碰着腰带的手指微微一顿。

——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

到底是回来了。

她心头有难言的情绪在蔓延,不知为着什么,却是连头都没有回——没有急切的去看他一眼。她脸上有笑意——似乎又是比适才更璀璨了一分,他看到她理捋着喜服的领口,一边又听到她说:“有规矩说,成婚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我不穿喜服,也就不算坏了规矩。”

好平静的语气啊……他蹙了蹙眉,微微有些不满,提步走过去,就在她身后将她揽住,贴近了她的耳鬓,方才发现她脸上并未带遮面,更没有虚假的人皮面具,在看到她臻绝的侧脸时,自己的心情竟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担心我不回来?”低低的一喃,他咬了咬她干净的耳垂,佯作抱怨似的问了一句。

可这抱怨里又带着浓浓的笑意,仿佛从心底,便是止不住的欢喜溢出来。

在与他贴近的一刻,面对着熟悉的温度味道,她终于彻底安定下心来。抬手覆在他手上,随之轻轻一笑,她道:“我在这儿,你怎么会不回来呢?”

她听到越千辰的笑声沉润润的,就流水一样的传进了自己的耳中。

眼底浮过一层沉吟,她长出一口气,向后靠了靠,接着道:“我担心你回不来,这不,连元类都派出去了。”

看似抱怨似的一句话,他听着,却是那样的舒心。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担心的,也不过是自己回不来。

主动与被动的区别,也是这一颗心向往之地的截然。

“我知道。”他低低的说了一句,含着浅淡笑意,随即在她颈边缠绵的吻了一吻,低头埋在她颈窝里,缱绻清晰的道一声:“我好想你。”

这样的话,陪着他那明显干裂了的唇瓣,她心里忽然就极不好受。

回身,她好端端的看了他半晌。

正将他看得微微有些心虚时,她却是将人拉进了一步,转身取下喜服,亲手捧着对他说:“你快试试喜服,哪里不对我再改。改好了穿上快点儿滚,太傅府一群人等着你出现,你可不能不给我长脸呐……!”

她说完这句话,越千辰先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华贵无双的喜服上,随即反应过什么,却是兀然一惊。

“你改?!”他偕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抚上她的手,缓缓笑道:“我只知这双手拿得起书笔刀剑,怎么如今连绣花针都游刃有余了么?莫不是你新学的招数,拿此物做了暗器来使的?”

那笑里带着几多惊喜,浓浓淡淡的朝她打过去,却是灌进了丝丝揶揄。

谁知,她眸色微沉,半晌,却是莫名的一笑,低头道了句:“这大半个月,我没有事做。”

越牵扯忽然就愣了。

怎么会没有事做呢?

他想说,四大城池纵火死伤有数,这不是滔天的大事么?他想问,朝政桩桩件件,无一不是耗费心神之事,这难道也可以不计么?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她这一句话,已是很明显的道明了她这大半个月的生活——没有事。

是因为自己不在,生死不明,是以,这些比天的大事,却也不是事了么?

他的目光牢牢的将她锁住,半晌,不顾她手中的喜服,将人往怀中一带,用的力道是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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