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船出海

对我说句实话。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汪浩然这次总算是领教到什么是小辣椒了。既然领教到了，干脆亦拿出辣椒般的爽快利落，实事求是地说，我确实想知道，这个张文英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张文英，当然，即使她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今天我也确实真心实意想请你们两个小老乡吃个便饭，略表心意。被党校聘为特聘教授的这几年，每年我都要邀请前来学习的H省同乡聚一聚，有的认识，大部分不认识，纯粹是叙叙乡情。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王小雨终于体会到了，三言两语，就将一个男人逼到墙角原形毕露，是多么的快意人生，何况是这个稀有动物。

接着，她花枝乱颤地说道，笑死我了。

汪浩然顿感拘束紧张又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想到我王小雨还有今天，连享誉华夏神州，天之骄子人中龙凤的汪大领导，都求到我的门下。

你知道的，现在是请客远比吃请难。汪浩然换个角度，变相承认。

可王小雨就是王小雨，惯常几句话便直面人生、直击灵魂，今天风采依旧，她撇了撒嘴，说道，别在这里转移视线、混肖是非、掩耳盗铃、欲盖弥彰了，你就直来直去的告诉我甚至是命令我，让我去把张文英找出来，不论是请出来，喊出来，还是绑出来，不就结了吗！看你这个憋屈样，除了我王小雨，换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轻则婉言谢绝，重则拒之门外。

确实要辛苦小雨同学，汪浩然眼露恳切与感激，也非常感谢小雨同学。

王小雨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点揶揄的口吻，说，汪教授还真有刘备的风采，三顾茅庐，其心可叹，其情可嘉，诸葛亮都仕为知己者死，从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何况一个张文英，早晚会感动得投怀送抱，再续前缘。

不过，王小雨颇为又冲汪浩然嫣然一笑，为你效劳，我愿意。你在这里等着。

说罢，王小雨就去楼道另一侧敲开张文英的门，不由分说，将她一把拽住，拉往自己宿舍。

小雨，有啥事你直接给我说不行吗？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

王小雨也不吱声，硬是把她推进门，嚷嚷道，人给你带来了，就看你的。

看到汪浩然站在那里，张文英猛一愣怔，连招呼都不想打，就要返回房间。

王小雨拉住她，说，哎，你这人，一向彬彬有礼的，还从没看到你这个样子，汪教授在眼前呢，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

不得已，张文英头也不抬地客气道，汪教授您好。

告诉你，汪教授老家也是H省的，与我们是老乡，说是想尽地主之谊，请我们吃顿大餐，这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可别白瞎了。走，一起去饱饱口福。王小雨边说边拉着张文英往外走。

如此突如其来的汪浩然，已经把张文英整懵了，又突如其来的汪浩然请客，更是弄得她心烦意乱。不，不是心烦意乱，是怒火中烧，腹诽不已：请我吃饭？猫哭耗子假慈悲。请我吃饭？别看你人模狗样，你配吗！请我吃饭？国宴俺也不稀罕。

这些潜台词，张文英当然没有说出口，她瞅都没再瞅汪浩然一眼，对王小雨说声我还有事，要等个朋友，不能出去。

说罢，搬开王小雨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民以食为天，再大的事也要放一放，出去好好补充补充营养。王小雨想边劝边拉住她，可转眼间，张红英已走回自己宿舍了。

王小雨有些面子下不来，也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那就是想在汪浩然面前表现表现，她二话说，便追了过去。

还不容她开口，张文英说道，奇了怪了，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像你王小雨呀。

怎么不像？

王小雨什么时候帮一个男人鞍前马后，什么时候那么想吃一个男人的大餐小饭，什么时候为一个男人坑过闺蜜。何况这个男人素昧平生。

文英，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王小雨掏心掏肺地说，不管你与汪浩然有没有关系，我可实话告诉你，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全中国都凤毛麟角，前途无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坐在主席台上了呢。

我不稀罕。

要知道，党校有多少同学想高攀他根本高攀不上，可他主动请我们吃饭，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王小雨看张文英一直没吱声，便自话自说道，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与他接近，不敢说成为朋友，起码会成为熟人吧。不论是对我们的知识长进，还是工作长进，都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张文英默然不语。王小雨转为好言好语的央求，你就当是陪我、是帮我，行了吧。

张文英仍不接腔，王小雨急了，竟瞪眼威胁道，你不听师父的是不是？

张文英扑哧一笑，只好缴械投降。

三人走到校门口，方才想起，还没确定去什么饭店呢。王小雨说，上哪去，汪领导你快决定。

汪浩然说还是你们选吧。

王小雨说，只怕我们选高档了，吃得你心疼。

未等汪浩然回答，张文英忽然开口，要不，去全聚德吧。

王小雨说，那相当于快餐，真便宜了汪大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