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藏机锋
肯定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王宝钗式的，还是陈世美式的，或者梁山泊祝英台式的，还是牛郎织女式？
张文英情不自禁亦或是恨不自禁地盯了汪浩然一眼，说，汪教授比我们博学多才，那要汪教授定义。
汪浩然正不知如何应对，王小雨立马接口，文英你这说的不对，理论必须联系实际，才能产生真理。汪教授即使把整个国家图书馆装在肚子里，因为不了解故事，也回答不了问题呀。
说着说着，她脑子忽然电光一闪，嬉笑着对汪浩然说，除非，除非这是汪教授和文英的故事？对了，汪教授那天说文英像他十八年前的一位朋友，是不是就真是的，快坦白交待。
汪浩然哪里遇到过这样聪明绝伦的学生，脸涨得通红通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张文英，多年来刀光剑影下练就了一副处变不惊、沉着应对的性格，她明白，这个埋藏在她心底的往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即使王小雨。否则，自己就又会成为省委大院乃至全国的官场头条新闻。于是，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道，小雨，汪教授确实认错了人，我倒是想和汪教授有点瓜葛，好攀上个参天大树。可惜，没那个福份，前半生无缘相识，后半生邂逅相遇，又已经人老珠黄。
文英这几句话说得还真的情真意切，汪教授这么个举世稀罕的男人，我都恨不相逢少年时呢。哈哈。王小雨两片厚厚的眼镜片后的眼珠子嘀里咕噜一转，忽然说道，汪教授，给你出个题，请你如实回答。
汪浩然一本正经，请出题。
你说，我们要是都倒退回去十年，二十年，你是会爱上我王小雨，还是她张文英。
汪浩然被王小雨的问话噎在那里，不知作何回答。
张文英接过话题，当然是你王小雨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可惜呀，北大太大了，如果小一点，你们在上学时说不定就不期而遇，一见钟情、永定终身了。不像我，除了扫地，就只会种地。
王小雨说，文英你别打岔，我问汪教授呢。汪教授是不知怎么回答，还是不能回答，不敢回答？也许是不论怎么回答都有点虚伪吧。如果换做我是汪教授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张文英。边说她边向他们俩人扫视了一眼，笑道，才子必定要配佳人。
党校真是个好地方，既是领导干部学习提高的好地方，也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喜结善缘的好地方。学员们来自天南海北，过去，既没有直接的工作关系，将来，各回各省，也不会有什么直接交往或交集。所以王小雨能够在汪浩然面前这么放得开。
如果汪浩然是他们H省的领导，比如换做他们的老处长，现在的办公厅主任李有德，她是断然不会这样的。这不是不尊重，恰恰是一种尊重。当然如果换了一个王小雨不喜欢不欣赏的男人，她也不会笑语连珠。
玩笑，是开给可以玩笑的人的玩笑，是开给想玩笑的人的玩笑。
汪浩然说，跑题了，跑题了。今天我们是来叙乡情、品烤鸭的。
边说，边给她们二位倒上饮料，自己倒上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自斟上浓烈的二锅头，轻咳两声，说，言归正传，现在举杯，为咱们省有你们这样两位年轻优秀的女干部，干一杯。
王小雨不干了，说，汪大首长，不能打官腔，应该说为有幸结识我们二位美女而干杯。
汪浩然说，对对，小雨同学说的对，为在茫茫人海中能有幸结识二位同乡美女，干杯。
王小雨再提抗议，既然是老乡了，以后只许叫我小雨，叫她文英，不许同学呀同志的。
好，好。小雨，文英，干杯。
三人同饮而尽。
汪浩然顿了顿，又开始提第二杯酒，咱们还是在官言官，你们二位都是家乡的领导干部，我也挂着个官衔，借用全聚德的德字，愿我们以全聚德共勉，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做个清官，做个好官，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张文英不干了，说，汪教授，人们都讲，做人在前，做官在后，先做人，后做官，你好像讲颠倒了吧。
王小雨说，对，应该先讲做人的品德，而不是官德，连人都做不好，谈何做官，你必须罚酒。
汪浩然笑呵呵地说，还真是头一次遇到你们这么刁钻的学员。好，我自罚杯酒。
我一直非常欣赏领袖的一句话，就是做人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也一直按照他老人家所说的，在认认真真地躬身践行。但是，我也有身不由己、抱恨终身的事情，今天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们二位评判，不知这是道德的问题，还是命运的错失。
张文英这些天，甚至是这么多年，就是想亲耳听到，从汪浩然口中说出来的当年的事实真相。但理智提醒她，绝不应该是今天，更不应该是当着第三者的面，哪怕这个第三者是自己的亲姐妹。对于地方上的事，他了解得太少！
于是，张文英抢过酒瓶，一一斟满酒，抬起头，端着酒杯说，来，莫谈国事，也不谈私事，我们都喝酒，干一杯！庆祝我们的今天，祝福我们的明天。
汪浩然拦着说，你们女士，还是喝饮料吧，不然违反校规就不好了。
张文英也不理睬，喝水似的把酒一口喝掉，汪浩然只得随着她喝下，然后迅速地拿过酒瓶，高低不让她再喝。
张文英说你放心，你的文化比我多，我的酒量比你大。
说着伸手过来抢酒瓶。
王小雨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张文英这么喝酒，她真怕张文英喝高了，便说，傻不傻呀，咱们不是来拼酒的，是来吃大餐的，干脆都不喝酒，好好品尝品尝北京烤鸭的味道吧。
说着，强行收起酒杯，往两人菜碟里分别挟了一只鸭腿，自己挟了一个翅膀，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张文英自己都为自己不自觉地替汪浩然打掩护，想法维护汪浩然，而感到奇怪。心里不禁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掩饰内心的波澜，她也趁机拿起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