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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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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7日,星期一,第一次心动。

金泰亨穿着升旗仪式的军装,从红色塑胶跑道的右边跟着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往前,他是为首的那个,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我排在自己班级队伍的前面,所以能看得到他。

他往我这里瞟了一眼,轻轻勾了勾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眼神扫过来的吗一瞬间,我竟然下意识避开了。

国歌响起,他捏着五星红旗一角的手轻轻向上一挥,红旗随风飘扬。他拉着红旗的绳子,本来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但拉到一半,绳子卡住了,他拼命地拉啊拉啊,但是怎么拉都没用,红旗很顽固地卡在原来的地方。站在操场上的所有同学看到他滑稽的举动,都在笑他,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垂眸笑着,慢慢地转向我这里。

就是这么一个笑容,点亮了站在人群里的我。我的心里响了清脆的一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不知道它从哪里发出来的,但很美妙。风忽然变得柔和起来,还夹带着一丝香甜的味道,周遭的植物珊珊可爱,云卷云舒,所有都事物都变得好看了起来。

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忽然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更加耀眼了。

升旗仪式结束后,金泰亨换上校服跑过来找我。他奔跑时,头发飞扬起来,阳光好像眷恋他身上的味道,舍不得离开他身上一丝一毫。

他跑到我面前,喘着大气,说:“陈舒望,等等我,一起走。”

“我这不是在等你吗。”我说。

他搭上我的肩,说:“还是你对我好。”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中学时代的男生总是这样,习惯性把手搭在好朋友的身上,但这对我不同,这个动作就好像把两颗心拉近了一样,碰撞在一起,但心与心之间,会碰撞出火花吗?

我们一起走进了小卖部,他站在货架前,说:“我请你喝饮料,你要喝什么?”

“我要喝——”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等等,让我猜一猜,你喜欢喝阿萨姆奶茶?!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阿萨姆奶茶,在空中抛了抛,笑眯眯地说:“我不仅知道你喜欢喝阿萨姆奶茶,还知道你喜欢喝原味的。”

他自信满满地说出我的喜好之一。我很开心,终于有一个人能记住我。我不再是小学那个默默无闻,永远没有存在感,喜怒哀乐无人问津的陈舒望,我终于在合群这个圈子里占了一小部分。

金泰亨给自己拿了一瓶草莓牛奶,付了钱,我们坐在操场的看台上高谈阔论,看着远处被清风吹得一晃一晃的香樟树以及在树梢来回飞的麻雀。

我很喜欢这种平静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每天都像今天。

他问我:“陈舒望,你以后学文还是学理?”

我没有一丝犹豫,说:“学文吧,我理科不太上道,还是学文比较靠谱。”

他很平淡地说:“我学理。”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很迷茫,每个人的青春都会迷茫,我们仿佛走进了一座迷雾森林,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一准碰上那弥漫着雾气的森林。

“你理科这么好,就应该学理啊,不像我,很一般,所以还是学文比较有保障。”

“有我帮你,你怕什么,跟我一起选理吧?”

“我……考虑考虑,毕竟这个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了,现在都还没上高中呢,想那么远的事情干嘛。”我喝了一口奶茶,“人啊,要活在当下,想太远也没什么用,我们没有办法预测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想的简单点就好了。”

我用力拧瓶盖,但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他默默拿走我的阿萨姆奶茶,然后手轻轻一拧。

瓶盖开了,同时心也开了。

“我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一定要考同一所高中,所以你跟我一起考一高吧?”

“等着吧,我一定会追上你的数学成绩的。”

要问我为什么心动,我无可奉告,因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它发生的缘由,我们只是在顺从自己的心意,亦步亦趋地向某个人迈去,是对是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后悔。

遗憾这事总是伴随着后悔,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不想留下遗憾,就坚定不移的往前走,努力又上进的人,上帝一定会眷顾的。只要确认了,就去追逐吧,至于有没有结果,那也等努力了才知道,不努力,什么也得不到。

心动不光是一个笑容,一个举动,还可以是一次毫不犹豫。

*

今天上午第四节体育课的时候,我因为没有吃早餐的缘故,犯了低血糖,整个人晕倒在地。我倒下的时候,郑清就站在我旁边,她看到我倒地,先是蹲下来摇晃我的身体,唤着我的名字,我意识模糊不清,眼睛只能勉强眯成一条缝,含混地说:“郑——”

她见我有气无力,脸色苍白,焦急地大喊:“老师,陈舒望晕倒了!”

当时金泰亨正在篮球场上打球,他听到郑清说我晕倒以后,第一个冲了过来,老师和其他同学紧随其后。

“陈舒望,你怎么样?”他蹲在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语气温和。

“赶紧送她去医院吧,她嘴唇都发白了。”体育老师走上前说,“金泰亨,我给你开暂时离校证明,你带她去医院吧。”

“好。”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快步走一边安慰我,“陈舒望,你再坚持一下。”

那一刻,心彻底打开来了。

心里的响动越来越强烈,咚咚地响着,好像要飞出我的身体。我侧过脸,偷偷笑了。

*

我在医院醒来后,看到金泰亨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盹,阳光不骄不躁,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照得透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吹散他的发丝,可以看到发丝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忽然,有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进了病房,我看着它停在他的鼻子上,轻轻振了振翅膀,然后他醒了,手碰到鼻子,把蝴蝶惊飞了。

他看到我睁着眼看他,另一只手揉着眼睛,说:“醒了?”

“嗯。”

他把椅子挪到床边,问:“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现在好多了。”

“你知道吗?你快吓死我了。”他皱着眉毛,“你也真是,为什么不吃早饭?是早饭太贵,还是减肥才不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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