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啊?”
我挠了挠后脑勺,说:“不是。早上睡过头了,所以没来得及吃,我也没想到一顿不吃,会犯低血糖。”
“明天我给你带早饭,我家附近就有一家早饭店,还有现磨的热豆浆,很好喝的,早饭一定要吃,不然长久下去,会得胃结石的。”
我下意识捂住了肚子,瞳仁微微睁大,“胃结石?这么吓人?”
“对啊,所以你以后千万要记得吃早饭,只有健康的饮食和生活作息,才不容易生病。”语毕,他摸了摸我的头,眼角含笑。
我当时像座雕塑一样,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胸腔内又发出奇妙响动,而且愈来愈强烈,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他,我能看得真真切切。
我对他心动了,这不是错觉对吗?
我反复在心里问这个问题,但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到答案。
也许,那时的心动只是一瞬间的好感,连自己都摇摆不定,又怎么能想到确切答案呢。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喜欢,时间会替我们回答。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心里的咚咚声是真实存在的,在这个荷尔蒙涌动最旺盛的年纪,异性之间存在一种微妙的关系。当暧昧因子逼近我们,退无可退的时候,那就可以确定了,这是无法压抑的喜欢,它会随着时间的沉淀,一点一点加深,在适当的时间喷涌而出,麻酥酥的感觉遍布全身,令人欢喜。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他拿了旁边水果篮里的一个苹果,“我以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奶奶就给我削苹果吃。”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说:“给你,吃吧。”
我接过苹果,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朋友之间,没必要说谢谢。”他说,“之前我也给俞幸削过,他嫌弃我削苹果的技术太差,削到一半,就断了。我不甘心,又拿了一个苹果削了起来,我就不信不能一刀不断地削到底,结果,还是不行,事实证明,我只是在理科方面聪明了一点。”
我咬了一口苹果,说:“何止一点,是很多点。”
晚上我一直在回想他在人群中把我抱起,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的那个场景,在没有观众的房间,我放肆地笑了,并且在床上蹦来蹦去,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胳膊先着地,虽然有点疼,但也按捺不住我心里的狂喜,我恨不得大叫出来,叫出他的名字。
可事实上,就算没有观众,我也不敢叫,在感情里我只剩下了怂,并没有所谓的勇。
那之后,金泰亨每天都会给我带早饭,并且每天都少不了早饭标配的热豆浆,如他所说的那样,豆浆的味道香醇浓郁,很好喝,但觉得好喝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热豆浆是带来的。
为了解开我心里的困惑,我试着一星期不主动跟他说话,除非他主动来跟我说,不然我就保持沉默。
大课间,我在抄词语,金泰亨走上前,突然把头探过来,弯弯眼睛,说:“陈舒望,你怎么又在写作业了,大课间就应该去外面走一走,透一透气,老待在教室要闷坏的,走走走,到球场上看我打球嘛。”
我忍着心里的悸动,冷淡地说:“你找俞幸吧,我要还要抄词语。”
俞幸抬起头,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说:“叫我干嘛?”
“他缺个看他打球的人,你陪他去。”我转过头说。
“啊?我不去。”俞幸果断拒绝了,然后又把交叉手臂趴了下去,“我要补觉,你陪金狗去吧。”
我转回来,继续抄,“我也不去,我要抄词语。”
“怎么你们两个都不愿意看我打球?我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他气呼呼地抢走了我的笔,“别写了,看我打球吧。”
初中时期的金泰亨就是这样,霸道不讲理,他以为他抢走我一支笔,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结果,没一会儿我就打脸了。
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我站起来,指着跑到教室前门的他,大喊:“还给我!”
他脸上写着大大的“小人得志”!不过,我并不会就此屈服,大不了就当那支笔丢了,反正笔袋里多的是笔。
“不还,除非你答应我,来篮球场看我打球。”
“随你便,反正我还有很多笔。”我坐下翻了翻笔袋,又拿出一支笔。
眼见计划失败,他又跑回来,把我的笔袋和我现在手中拿着的笔都抢走了。这下我真的不得不去了,不然就他这个难缠的性格,我要是不跟他去,怕是不会就此罢休,非要闹到满意为止。
“现在去不去?”
“去去去。”我瞪了他一眼,合上作业簿,整齐摆放在语文书的上面,“把笔袋还我,我马上就跟你去。”
“我要是还给你了,你又不去了,怎么办?”
金泰亨这个人可真是会磨人耐性,其实他要是不还给我也没关系,我可以问别人借笔,班上这么多同学,他不可能每个都抢走吧?所以我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你要是不还,我就不去了。”我反将他一军,谁还不会耍赖这一招。
“好好好,还你。”他走过来把笔袋放在我桌上,一副“我服你”的表情。
我说:“走吧。”
*
到了篮球场,我站在篮球框架的后面,背倚靠着绿色的大围栏,手插口袋,抬眼去看在球场两头奔跑的金泰亨。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画面,他穿着七号红色的球服,轻轻一跃,将球向上抛,那个球没有投进框内,而是投进了我的心里,球在里面起起伏伏,最后滚动到一个角落。
中场休息,他打的酣畅淋漓,满身都是汗,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双手叉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陈舒望,帮、帮我个忙呗,帮我到小卖部买瓶矿泉水。”
那时候他还处于长身体的阶段,身材也没有那么高大,但是现在我面前,却还是觉得像一棵树一样,站的笔笔直。
我余光瞥了他一眼,说道:“哦,好。”
靠他太近,的确会有一种很焦灼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身边点了一把火,烘烤着我。
我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冰露回来,看到他把外套脱了下来,单手拿着衣服扣在肩上,还把校裤的裤脚卷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学生。
我把冰露递给他,“给你。”
他单手拧开盖子,大口大口地喝水,嘴巴漏出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