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鱼
守卫们进来的时候,花燃就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手上的金属圆环好好拷着,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 声音比人先过来。 “王忠真是昏了头,玩完也不把人送回去,幸好今天轮到我们值守,要是其他人知道他偷偷把人带出来,上报给岛主,他不得掉层皮!” “平时也不见他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不会是这次的美人太狠,他没下来床吧?” “怎么,你也想试试?” “还是算了,我没他那么大胆,在哪都能发.情。” 说话声逐渐靠近,紧闭的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王忠!赶紧把人送回去,等一会儿取血的人就要过来了!”外面的人压低声音。 花燃默不作声,一手托腮等着他们进来。 说话的人敲了半天门才察觉不对,一脚把房门踹开,入眼第一面就是杏脸桃腮的花燃,二人惊住,而后才看见地上的王忠。 尸体表面的皮肤破破烂烂,像是被腐蚀过一般,空中弥漫着刺鼻的酸味,还未完全散去。 化骨水是花燃从尸体的乾坤袋里找到的,是个掩盖真实死亡痕迹的好东西。 两人大惊,花燃赶在对方出手前出声道:“你们要杀我吗?” 她好整以暇,慢条斯理道:“我留在这岛上本来也只是被囚禁的将死之人,你们要是提前让我死似乎也不错。” 守卫的目光落在她手腕,圆环没有任何问题,诉说着王忠如何愚蠢,死在一个灵力被禁锢的女人手上。 两人脸色铁青,压下怒火将花燃带回牢里。 死掉一个守卫似乎算不得什么大事,花燃没遭到任何惩罚,反倒喜提一人间。 位置还是在那个牢房,只不过待遇和水凇一样都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她还比水凇多了一副手铐和脚铐。 她的猜测没有错,如果不是大问题,岛主一般不会直接把人处死,毕竟边养边取血才是利益最大化。 一般同一个人会隔一天取血,昨天她已被取过血,今天就不再被带走,不过带着异香的丹药还是要吃。 水凇第一批被带走,这只海妖混得也挺惨,其他海妖在海里自由自在,横行霸道,他就只能待在牢里被吸血。 海妖的体质比人好得多,每天取一碗血也不见他变得有多么虚弱。 花燃在单人牢房闭目养神的时候,湛尘已经破开阵法走入仓库。 诸多凌乱堆在一起的乾坤袋里,一只纯黑色没有任何花纹的乾坤袋十分显眼,他拿起花燃的乾坤袋,看也没看其他的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仓库外的阵法一共三个,一环靠着一环,他闯过遮掩的阵法和迷阵,但还是触发用于警醒的小阵法。 现在布阵人应该察觉到阵法有人动过,外面用于迷惑人的傀儡也撑不住,他必须尽快去解决布阵人。 顺着阵法和布阵人的联系,他在岛上某处阵眼找到对方。 布阵人冷笑道:“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先主动送上门来了。” 湛尘看一眼脚下的阵法,平静道:“技法拙劣,不堪大用。” 布阵人是个矮个子,头发稀疏,一脸阴鸷,“太久不在梦蓬莱行走,没想到现在英才辈出,就是小辈太过狂妄,需要一点教训!” 如果花燃在这里,她可能会说“什么垃圾东西也想困住我”之类的话,就算她不懂阵法,也会这么说以激怒敌人,湛尘不合时宜地想。 他抬手拨动虚空,灵力散成一根根线条落在不同的位置,形成一个小范围的杀阵。 布阵人冷笑,“就凭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是敬重长辈!” 湛尘一步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是在破阵,轻松悠然。 净光寺中,他在很多个独处的时间里,看累了经书就研究阵法,做这些没有太大的目的,纯粹是因为有时间和精力,还恰好有一点兴趣。 寺中对阵法感兴趣的人少有,他也不常使用阵法,没想到第一次和人切磋阵法的时候会是在此时此地。 一个个阻碍他前进的阵法破碎,而布阵人还困在湛尘的阵法当中。 布阵人终于产生些许慌乱,“你是什么人?” 他在梦蓬莱闯荡过百年,布下的阵法不计其数,能破解到最后的人不过尔尔,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一步破一阵。 湛尘不答,他不喜欢和不相干的人说太多话。 布阵人想逃,但是被困在阵中,一咬牙放出信号想喊其他人过来,却见有一个人在远处东张西望又不靠近,像是看不见这里的两个大活人一般。 “你的阵法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你什么时候布下的?!”他目眦欲裂。 “我早就找到你了。”湛尘回答第二个问题。 布阵人心中惊骇,慌忙想逃,却触发杀阵中的一环,阵法本就环环相扣,触及一个地方便引起一连续的反应。 他被彻底杀死在阵中之前,目光死死盯着湛尘,让他死在最引以为傲的阵法中,面前这个人是何等的傲慢! 只是他还不想死,低声哀求道:“我们俩无冤无仇,你若是想报仇就去找岛主,我也只是做事的小喽啰,你今天饶我一命,我保证将来一定会还你这个恩情!” 等他出了阵,一定要把对方摁死在阵法中,让对方也体会一下死在阵中的感觉。 湛尘无动于衷,无论布阵人如何恳求哀嚎或咒骂,他都像是听不见声音一般,漠然看着垂死挣扎的布阵人。 “你的阵法让她受伤被捉,不该再存在于这世上。” 花燃一受伤就生气,一生气就要闹,一闹就会拖慢去飞云宗的进度,湛尘想。 布阵人还想问一句“她是谁”,说不定能道个歉求个饶活下来,但是湛尘没给他这个机会。 湛尘把布阵人的尸体埋在阵中,被完美隐匿在林里,若有人路过完全看不出这里有具尸体。 布阵人那么喜爱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