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秘戏册
陈南桐这才五感归位，深吸一口气：“表姐病了，我想求舅舅帮忙，接娴妃娘娘出宫来看看她。”
梁云起惊诧：“娴妃娘娘？她又不是大夫。”
“表姐的病很怪异，见了男子或者听见男子的声音就呕吐，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见好，我是想，娴妃娘娘来自异域，她或许有办法能救表姐。”
梁云起有些为难：“可嫔妃私自出宫是大事。”
陈南桐抬眼觑着他：“如果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出宫为皇上祈福呢？”
梁云起嗬地一笑：“你倒是把理由都想好了！”
不得不说，梁云起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第二天，陈南桐在西华门接到了娴妃娘娘，虽然是借着为皇上出宫祈福的由头，皇后还是让娴妃娘娘换了一身女官的衣服出宫门。
马车里，陈南桐又为她和身边的宫女准备了常服。
听陈南桐说完南荣芙的症状，娴妃若有所思瞅着陈南桐：“见了陌生男子就呕吐？只怕这是心病吧，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陈南桐避过她那一双简直能洞察人心的妙目：“娘娘，您就说，这类病症您能治吗？”
娴妃吊着嘴角冷笑：“你可知大夫诊病的时候什么最危险吗？”
陈南桐不明白她怎么这么问，摇摇头。
娴妃摇着她的描金团扇：“对大夫隐瞒病情，是最愚蠢最危险的，既然信不过本宫，何必花这么代价请本宫出宫呢？”
陈南桐一想，眼下这京都城的大夫都请遍了，娴妃是最后的希望，且她整日在宫中深居简出，也不是爱嚼舌根的，既然这样，不如索性坦白。
她看了一眼娴妃身边的宫女，娴妃会意：“月影，桂红，常听宫里的小太监们说起玉露堂的点心不错，你们去买一些，待会儿我们在陈府门口汇合。”
待两个小宫女走远，陈南桐将那天的事说给了娴妃。
娴妃一张脸变得铁青，一只手死死捏着团扇，留了一寸长的指甲崩断了都没察觉：“本宫最恨这样的禽兽，简直不配称人，你们怎么没告诉皇上，让皇上阉了他。”
陈南桐黯然道：“皇上也有皇上的无奈，再说真闹开了，表姐就成了这京都城的笑柄，她怕也就活不成了。”
娴妃乜她一眼：“你表姐是受害者是苦主，凭什么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畜生都有脸活着，她倒没脸活着呢？”
陈南桐讶然，分明觉得娴妃说得很有道理，却无言以答。
娴妃气得呼呼扇着扇子：“罢了罢了，这世间对女子太不公平，几千年都没变过，其实在我们家乡，也有很多女子会选择这样忍气吞声。”
陈南桐点点头：“娴妃娘娘莫生气，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治好表姐的病。”
娴妃有些心虚看了一眼陈南桐：“这种病症我跟着师父倒是见过不少，可我没有诊治过，怕是……没有把握。”
陈南桐眼睛一亮跪倒在她面前：“娘娘，求您救救表姐。”
娴妃伸手将她扶起来无奈道：“快起来，我最受不了你们动不动就下跪，那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只管按我师父当年的办法试试，不保证能治好。”
陈南桐连连点头：“娘娘肯帮忙，我们全家就已经很感谢了。”
娴妃沉思一会儿嘀咕道：“其实说白了，芙儿受到的刺激太突然，她从心理上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再一个……”
她看了一眼陈南桐，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高深：“是你表姐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骤然被那畜生用强，导致她一时无法理解自己身体的变化，我需要你去帮我买一些治病要用到的东西。”
陈南桐忙不迭道：“娘娘尽管吩咐，我这就去买。”
娴妃眉尾一扬馨然一笑，勾了勾手指，陈南桐忙附耳过去。
听到娴妃要买的东西，陈南桐脸倏忽一下涨红了：“娘娘，怎么要买这个？”
娴妃下巴一抬：“想治好你表姐，这是必须的。”
陈南桐无奈地垂下了脑袋：“待我把娘娘送到府上即刻就去买。”
……
陈南桐戴着唯帽出了门，在一家书肆面前踟蹰不前，她在心里演示了一遍又一遍，可一进到门口，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怎么说。
是大马金刀地走进去大喊一声：“掌柜，给我来几本秘戏图册？”
还是偷偷摸摸到掌柜跟前悄声密语：“掌柜，你们这里有没有秘戏图册？”
她在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娴妃娘娘究竟是要做什么，治病竟然能用到这东西。
眼看就要晌午了，日落之前娴妃得回宫，她再也顾不上了，憋住一口气就要冲进去，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猛然回头，脸倏忽一下直红到了脖颈：“舅舅？你怎么来了？”
梁云起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她：“我刚去你家，娴妃娘娘见你迟迟不回，让我来找你。”
陈南桐低着头盯着地上，真希望能突然有一条裂缝好让她钻进去：“舅舅，娴妃娘娘跟你说了？”
他“嗯”了一声，抬头看天：“你去巷子口等着。”
……
梁云起真后悔，一听到娴妃说让陈南桐来买这东西，出门的时候太着急，竟然忘了带个包袱一类的东西，他只得多买了几本书，将几本秘戏图册夹在中间。
他一只手抱着一摞书，一只手握着缰绳，从巷子口出来。
陈南桐自觉上马跟在他身后。
一路无言。
好巧不巧，在陈府巷子口遇到了肖崇，他“啧啧”一声：“看不出来啊，既明你一个武将这么好学，居然有闲情逸致出来买书看，你们国公府藏书阁满屋子的书都不够你看啊？”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夺梁云起手里的书：“给我看看，你都买的什么书？”
梁云起一边躲一边迫不及待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皇上听说娴妃出宫，派我来护驾……”
话没说完，梁云起手里的书没拿稳，哗啦一声全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