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化成灰都能认出你
“我说这位好汉,我都跟你说了,是我救了你。”盛徽连唾沫都不敢咽,喉结一动,都差点碰到那刀刃。
李茗熙从徒均背后接近,瞅准机会,扭转了他的手臂,夺出刀来,将他和盛徽拉开,随后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徒均本就身子虚,且没有防备,一脚被她踹飞出去。此时,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你怎么回事,连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都打不过?”李茗熙心有余悸,生怕盛徽就这样交代在这里。
“那谁能想到,这哥们儿一醒就夺刀。”盛徽喘匀了气,感叹道,“我这真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郝建与老太太啊!”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李茗熙听的云里雾里,她没管那么多,清了清嗓子,再三嘱托道,“反正今天你也见识到了,这个徒均阴险狡诈,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他在玉鼓楼期间,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也一定不能让他看见你的样子。”
“放心吧熙姐,我已经把面具焊死在脸上了。”盛徽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地上的徒均,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昏死过去了。
这时,李自流哼着小曲走了进来,今天他往南边去地势较高的地方采了些草药,收获不错,正打算借着日头晒干,就看到了屋内的情形。
“哎呀呀!这是怎么搞的?”他连背篓都来不及放,奔到徒均面前,心疼的说,“我昨天费了好大的劲才救活的哟……”
李茗熙有些心虚的别开头。
“丫头,是不是你干的?”李自流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就是轻轻踹了一脚而已。”李茗熙辩解道,“更何况,他拿着刀,我不阻止的话,没命的就是我们了。”
“你们不随身带着刀话,他哪来的机会抢?”李自流瞪了二人一眼,“一会儿再找你们算账。”
见两人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无可奈何地说:“帮我把他搬上床啊!”
……
是夜,李茗熙按李自流吩咐坐在屋外捣药,她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自从经历了时空重叠,事情接踵而至,却一件都没有解决。
李自流的嘴严得很,这两日不管她如何旁敲侧击,就是撬不出“前世”的下落。
如今,又非要救这个徒均不可。
李自流终于从楼中走了出来,他递给李茗熙一碗汤药,说道:“徒均情况已经稳定了,等他醒了,让他服下。”
“我?”李茗熙接过汤药,心说,你是真不怕我借机会把他弄死。
李自流摇了摇头,又暗自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只留下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喊打喊杀……”
只是,等你真的恢复了记忆,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一旁的李茗熙目送李自流离开,有些心惊,这老头莫不是能听见她心中所想?
终于,她想通了,就算她真的杀了徒均,李自流说不定也能想办法把他救活。
她下定决心,走进楼内,她可一点都不想和这徒均共处一室,只盼着他赶紧醒,赶紧让她把差事完成。
将这事交给盛徽,她也不放心,还是她自己看着省心一点。
她来到床榻边,发现徒均已经有苏醒的迹象。
她没好气地用力拍了拍徒均的脸颊:“该喝药了。”
被这么一打,徒均彻底清醒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恐怖的鬼脸面具。
李茗熙也不说话,将汤药递给他。
徒均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最终将药接了过去,目光又落回李茗熙身上。
“是姑娘救了我?”他开口。
看来他并不记得她踹的那一脚。
“不是。”李茗熙说,她稍稍压低了声音,让音色听起来不那么像她本来的声音,以防万一。
“是一位好心人捡到了你,一个老神仙把你救了回来。”她说,“这药是他让你喝的。”
徒均看了看手里的药,终于将药一饮而尽。
李茗熙心想,早知道就下毒了。
“你一定也是个心善的姑娘,今后,在下定会报答。”徒均将手置于心口,行了个车师的礼。
李茗熙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姑娘为何一直戴着面具?”徒均又问。
“鄙人相貌奇丑,不宜见人。”李茗熙回。
“是吗?”徒均笑了笑,“我看姑娘,倒像是在下的一位故人。”
李茗熙心中一沉,还是大意了。
她就应该像阿珩那样装哑。
“真的?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她面不改色。
徒均又看了她半晌,又像是透过她,再看其他的什么东西,仿佛陷入了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嘴角扯出个微笑:“李茗熙,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落到你的手里。”
李茗熙飞速从身后抽出菜刀,架在徒均脖子上。
徒均一动不动,高举起双手,竟呵呵笑了起来。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她沉声道。
“你不会的。”徒均却像是非常了解她一般,平静的说道。
这几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突然没来由地钻进了李茗熙的脑海,她的眼前,不断闪回了许多的画面。
只是这些画面一闪而逝,快到她根本看不清。
她一晃神,竟被徒均夺了刀,下一秒被他牢牢控制住手腕,压制在榻上,脸上的面具,也被他扯了下来。
徒均的气息扑面而来,李茗熙厌恶的别开脸,生怕和他有丝毫的接触。
“李茗熙,你挡着脸,又刻意压低声音,但你改变不了你的身形。”徒均压低声音,“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李茗熙冷笑一声,这话听着倒是耳熟。
“你听好了,你我之间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我自会报答。”徒均上下扫视李茗熙一眼,勾起嘴角,一字一句道,“但你我之前的账,我也照样会跟你算。”
说罢,徒均松开手,李茗熙借机迅速爬起来,没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关上一楼的门离开。
她来到二楼,穿过露台来到卧室,把盛徽喊了起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盛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