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门意外

柳南欢听说艾芷染要给那两个女人持斋祈祭，原本被柳意寻冷落的不悦此时一扫而光。

这岂不是送上门来的方便？

她最是了解自己的哥哥，四日最多了，若要哥哥忍耐四十九日，那是断断不可能的。到时候，还不是她来承了那鱼水之欢？

她脸色绯红地绕弄着手里的帕子，又忽的站起来吩咐外面的下人：

“今晚给我准备牛乳浴！”

“再研磨些玫瑰花瓣来！”

回门日。

艾芷染一清早和由嬷嬷交代好了这一日府内事务安排，便与柳意寻准备出发。

她身着华服登上马车，后面跟着柳家准备的八十台回门礼，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轿内，柳意寻因起了个大早，此刻昏昏欲睡，他正襟端坐着，一身玄纁色的金绣服，腰佩一对红玉珏，脚穿一双绯色滚边黑革靴。

如此正式的装束配上一脸的困倦，倒让艾芷染觉得有些可爱。

他一顿一顿地睁开眼，看见妻子正盯着自己。“我日常一般午时起床，今日起早了有些不适应。”他挠挠头，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路途还长，你睡便是。”艾芷染回一个淡笑，这明艳动人的笑脸反而将柳意寻从困意中拉了出来。

他目光里满含着她的黛眉，清澈温柔的眼睛，以及那胭脂润过的粉嫩嘴唇。

干渴的喉咙让他感到焦躁，他弯弯腰，同时把两只胳膊摆在腿上，意图掩盖在暗处逐渐膨大的欲望。

“世子怎么了？”艾芷染关切地探过头，但仍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柳意寻正胀痛着，这会又闻到她举动间飘过来的一阵淡香。

更难受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芷染……我……你……昨夜睡得可好？还有梦到过什么吗？”柳意寻艰难地转移着话题。

“仍梦到了白氏和梅氏。”艾芷染幽幽叹口气，非常无奈地回答。

“世子曾与两位先夫人关系可好？”她追问。

柳意寻回想着白、梅二人。

白氏是他的第一任妻子，性子活泼直率，在世时常与她策马出游，春意肆虐的绿野之中，留下了两人多少欢笑声啊。

可偏却暴病而亡。

梅氏则比白氏温婉许多，身段丰腴，妩媚惑人，每每与她云雨，柳意寻都觉得自己仿佛坠入极乐。

偏梅氏是个情志郁郁的，仅仅因嫁来近一年未有子嗣便饮毒酒自绝。

他实在是想不通。

明明儿女对他来说才不是最要紧的，他最介意的只是春光大好却无佳人相伴。他叹一口气，躁动的心也静了下来。

“芷染，你不必害怕，她们都是极好的人，我却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竟留不住她们任何一人。”柳意寻的语气支离破碎，眼眶发红。

“世子。”艾芷染看他万分动容，不像做戏，也许他真的不知情。“我已派人请灵全寺大师父，五日后为两位先夫人持念经文。不知世子可留有二人遗物？可作为亡灵超度的寄托。”

念经虽是真，但其实不需什么遗物，艾芷染赌他听不出什么破绽。

“有，回来之后我整理与你。”怀着对亡妻的忧思，柳意寻有求必应。

这时，轿厢忽的塌下一块，马车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