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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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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坐在草地上凝神打坐。经过这段时间和灵芝婆婆练习调息,她已经能很快排除所有杂念,将自己放空。

她努力凝聚神识,静静地体会周边的一切。

几个时辰过去了。山谷里格外宁静,听不到任何鸟类的鸣叫声,也没有猛兽的嘶吼声,连枝头的叶子都一动不动不肯发出一丝的声响。唯有头顶的阳光炽热地照着她的发丝,不远处小溪潺潺的流向远方。

龙眠山的一块山岩上,灵芝婆婆手握权杖,注视着草地上的小北。良久,她左手轻轻一翻,山谷里刮起了一缕微风。

小北的发带被轻轻扬起,额前的刘海也慢慢地摇摆,周边的草地随风缓缓涌动……

墨羽落在灵芝婆婆身边,还未出声便被灵芝婆婆抬手制止。

山谷里的风已经停了,可小北身边的青草依旧涌动不止,好似被什么力量困在了小北周围。不多时,小北竟然被托了起来,离开了地面。

“这,这不可能!”墨羽惊呼,“即使是雏鸟也需要几天才能学会乘风而行。她,她她……”

灵芝婆婆看着缓缓升起的小北,“她这可不是“乘风”,应该算是“御风之术”了。”看了墨羽一眼,摇头笑道:“你也算是她的启蒙师父了。”

“我……”

“算了,一切都是天意。”

灵芝婆婆转身消失在了山岩上,徒留墨羽一人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小北一直升到半人多高的时候,才猛然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自己真的飞起来了,开心得不能自已。心念一动,意念便散了,刚刚凝聚起来的风之力也四散而去,小北“啪叽”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小北爬起来兴奋地奔向青竹,“青竹,你看到了吗?我能飞起来了!”意识到青竹可能正在调息,怕打扰到他,连忙捂住了嘴。

但她此时急于想找人分享,于是她奔向了山林,“千年松公公,灵芝婆婆,你们看到了吗?我能飞起来了!小叶、小忧……”

整个凤栖岭回荡着小北开心的呼喊声,久久都不曾散去。

墨羽站在山岩上,捂着耳朵,“哼”了一声飞走了。

小北回到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前草地上,墨羽坐着摇椅在那里晃啊晃。

小北手里拿着个果子边抛边走,看到他乐颠颠地跑过去,“墨羽大哥,我知道鸟儿为什么会飞了!”

“嗯,全凤栖岭的生灵都知道了。”墨羽摸出个纸袋子,递给她,“今天刚好去了趟镇上,灵芝婆婆让我给你带些糕点。”

“给我的?”小北接过纸袋子,用手指捏出来一个,软软糯糯的,咬上一小口,香香甜甜,入口即化。

墨羽皱眉看她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禁问道:“很难吃吗?”

小北摇了摇头,“好吃!”

“好吃你吃得这么痛苦?”

小北抹了下眼睛,“你们对我真好~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剩下的,我要留着,明天和小叶她们一起吃。”

墨羽摆了摆手,“她们不吃这个。对了,灵芝婆婆说,以后晚上她就不过来了,你自己安排时间打坐就好,不必拘泥于固定时辰。”边说边站起来,指着摇椅说:“这个,也送给你了。”

小北看着草地上被摇椅压出来的一道道痕迹,略带嫌弃地说:“你把小草都压坏了。”

墨羽深吸了一口气,一甩袖子走了。

小北耸了耸肩,心想:这个人真爱生气!不过,今天真的是多亏了他了。想到这,远远地喊道:“谢谢你,墨羽大哥!”

在木屋旁确认了青竹平安无事后,小北进到了屋内。她今天确实觉得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可躺在床上,盯着屋顶的房梁,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回灵泉村看看,看看他爹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回到了家里?可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啊!嗯,没关系的,爹一定不会怪她的。在她的记忆里,爹是无所不能的。可是爹看不到她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此时就在到处地找她?小的时候爹可是很疼她的呢!

想到这儿,她就更加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打坐。明天一定要回去看看。

可心里有了念想,神识就怎么也凝聚不起来了。杂念像夏季里的萤火虫,在她脑海里到处横飞,心境也随之开始浮躁了起来。

王婶一定会告诉爹,娘已经去世的事情,但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把娘的坟迁到了龙眠山上。她答应过灵芝婆婆不会带外人来这里的。那爹怎么来看娘呢?

也许爹已经不在了。打了那么久的仗,能回来早就回来了。早几年就听村里人说过,第一批送去打仗的人可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那样的话,她们家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从前,她是不会想这些的。为什么最近经常想起,而且,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苦恼,有的时候还会很伤心。

小北感到头痛欲裂,有种想把身边的东西都破坏掉的冲动。

她极力地克制着心境的起伏,努力想让自己己平静下来。可越是压制就越是烦躁,头痛的感觉就越是强烈。最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千年松公公和灵芝婆婆都感应到了小木屋里的异常,齐齐出现在了草地边缘。他们眼见着一股怪异的力量在屋子里集聚,眼看着要撑破整个屋子炸裂开来,却被强行压制了回去。如此往复几次,最后消失于无形。

两人对视一眼。

“若失了控制会怎样?”灵芝婆婆好像在发问,又好像在喃喃自语。

千年松公公看着头顶,方才迅速聚集起来的乌云,此时又开始渐渐消散。

“与其任由她自行发展,不如以正途引导。以方才的情形看,也许尚未到不可控的地步。”

“你考虑过后果吗?”

“但求问心无愧。”

“可是,她今天才刚刚摸到些门道,那股力量就有外溢的趋势,若真是让她把身体里的力量都调动起来了……我怕,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尽人事,听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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