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家的孩子
这日以后的好多天，小北都没再打坐，只每天按时给青竹浇水，时不时的打听下小叶和小忧的情况，实在无聊的时候就在山林里到处逛逛。
墨羽闲的都要发霉了，“小北，我带你练练飞行术吧。”
“不练。”
“你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误，就放弃了所有的努力，你这也太没有上进心了。”
“没有就没有，”小北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脸上，懒洋洋道：“现在这样不也挺好？会不会飞有什么关系？”
墨羽无奈，他倒也不是非得让小北练功，就是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要不，我带你去镇上逛逛？镇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香气扑鼻的桂花糕、酥脆香甜的杏仁酥，栩栩如生的捏面人，还有五颜六色的纸风筝……”
小北听到他说桂花糕的时候，就忍不住爬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可随后她抹了两下嘴角就又躺回到了草地上，“我没钱……”
墨羽上来扯她的胳膊，“有我呢，走啦！”
琼花镇，方圆百里最大的一个镇子。镇上商铺林立，沿街有各种商贩叫卖，热闹非常。
小北走在石板路上，看什么都稀奇，只觉得两只眼睛有些不够用。
特别是一些手艺人做的小玩意儿，普普通通的材料，经过一双巧手，就能做出各种别致的物件来。
此时她就蹲在几个顽童旁边，一起看一个摊主在用草编一只蜻蜓。
站在旁边的墨羽有些欲哭无泪，这已经是第六家了，前面从捏面人的，到吹糖人的，再到做木雕的……她每个都从头看到尾，给她买又不要，就这样看着。看完了，她若无其事的走了，而他却扛不住摊主质疑的眼光，只能尴尬地给人家塞几个铜板，然后溜之大吉。
下次说什么也不带她来镇上了。
瞥了一眼摊主手里的蜻蜓，约莫还得一会儿才能折完，他走到不远处的包子摊上买了几个包子。正想往回走，就听前方传来一片嘈杂声，一个官差边敲着锣边高声吆喝：“天师出行，闲杂人等避让！”
小北正专注地看着摊主折蜻蜓的翅膀，却见摊主突然放下手里的活计，准备收摊了。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墨羽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进来，拉起她就走。
“喂，还差一点点就编完了……”
“再不走就闯祸了。”
小北一听闯祸连忙噤了声，随他离开了镇子。
一直到了凤栖岭的地界，小北还在惦记着刚才的草编蜻蜓，“可惜啊，最关键的地方没看到。”
“有机会我给你买几只回来。”说着，从怀里掏出包好的几个包子，递给她，“尝尝。”
小北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嗯，好吃。墨羽大哥，你刚才闯什么祸了？”
“胡说！我哪有闯祸？你没听官差说，天师出行了？”
“天师？”
“嗯，他们素来喜欢找我们麻烦，虽不知是个什么道行的天师，但万一被他识出我俩的身份，难免会生出些事端。”
“我是个好人。”
……你怕是对自己有些误解。
“总之，以后遇到修仙的、修道的你都躲着些就是了。”
“好吧，谁让你们是我的家人呢，有难同当，我不介意被你们牵连。”
……
墨羽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了胸口，恨不得找棵粗点的树把自己一头撞死。他伶牙俐齿了几百年，而今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克星？！
不，这绝对不是他口才的问题，而是这丫头的智力问题。
小北远远地就看见小叶和小忧在草地上玩耍，心中一喜，直接飞奔过去。
“小叶！你们俩没事了？太好了，我都担心死了。”
“嘿嘿，幸好婆婆及时发现了我们。”
“对不起，我害了你们。”小北满心愧疚。
“小北姐姐，婆婆跟我们说了，不怪你。”
“你们真好！”听到这话，小北这段时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现在就希望青竹也能快点好起来！
几个丫头聚在一起，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墨羽也没打扰她们，悄悄隐去了身形。
小叶和小忧在夜里依然无法幻化出人形，小北却开始忙碌了起来，一直在木屋里鼓捣到半夜才熄了灯。墨羽依然守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小北发现青竹长出了新叶子，她高兴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青竹，你能说话了吗？青竹？青竹？”
好半天青竹也没有回应她。过了一会儿，墨羽从木屋后边走了出来，手里还拎了个半大孩童。
“墨羽大哥，这谁家孩子？”
墨羽冲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小子，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在他手里不停扑腾，又是挥胳膊又是踢腿的，奈何实力相差悬殊，始终无法挣脱。
“放开我，你这只坏鸟！”
小北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从墨羽手里把他解救了出来。
“墨羽大哥，你也太欺负人了。”
“我欺负人？他……”他眯眼看了看那孩子，“他在挖青竹的根！”
“什么？”听到这话，小北勃然大怒，扯过小孩儿就想将他胖揍一顿。居然是来搞破坏的，必须教训一下。
那孩子被小北扯着，眼睛却瞪着墨羽，愤怒得像要喷出火来，在小北的拳头就要落下的时候，咬牙切齿地说出几个字：“我是青竹。”
随之而来的是墨羽幸灾乐祸的笑声。
……
“青、青竹？”小北看看这小孩儿，又看看笑得前仰后合的墨羽，“你，怎么证明你是青竹？”
小孩儿理了理衣服，抿着嘴唇，背着手，气鼓鼓地往竹子旁边走，然后在小北的注视下没入了竹子，然后竹子的枝条傲娇地动了一下。
“这……”小北指着竹子，对着墨羽道：“他……他……他……”
墨羽抹着眼泪走过来，在目光对上竹子的瞬间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许久之后才对小北说道：“他没事，再有几天就长起来了。”然后又笑了起来。
小北轻轻摇了摇竹枝，“青竹？”
竹子又恢复了沉默，怎么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