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的情绪。 岑以眠难得没有和他顶嘴,就像离婚一样温顺,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明天是绾廷尉的忌日,每年她都会在这一天等所有人去祭拜完之后出现在绾廷尉的墓前,和他说一说绾懿的变化以及她真的非常爱这个孩子,尽管她知道这些话楚景淮一定会对他说的。 绾廷尉第一年忌日的时候,岑以眠去看他的时候赶上陈羡还没走,她躲在远处看着陈羡单膝跪地久久沉默,像一尊雕像一样安静,可她却觉得陈羡已经在心里说了好多好多话了。 陈羡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做多于说,就像他受到再多的痛苦他也只是扛着不会向旁人求救喊痛。 当年他们见得第一面陈羡说:“我们这样失去父母的孩子......” 岑以眠在心里补充,我们这样过早失去父母庇佑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喊痛,谁不是顶风冒雪地在前行,她不知道陈羡那些年怎么过来的。至少她在奶奶没生病之前都有奶奶的疼爱,后来奶奶生病了又有陈羡顶替上亲人这一位置对她照顾的没话说,可陈羡呢? 目送着陈羡离开的背影岑以眠拳头攥的泛白,她想或许陈羡以前还会把一些说不出口的心里话对绾廷尉讲,但是唯一能倾听他的人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廷尉哥,陈羡他该怎么办啊?” 她鼻头发酸声音哽咽,一口浊气堵在喉咙隐隐作痛,想不通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在让她疼。 “明天港口那边会组织悼念,结束后我们去墓园。” 岑以眠还是温顺点头说好。 看着她突然低眉顺眼的模样,陈羡乐了,抬手在人眉心点了点:“怎么突然这么听话?” 他俩本就靠的近,手掌侧面虚蹭到岑以眠的脸颊,摩挲的她有点痒心里也很乱,可她又不想躲开。这样近的距离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这种机会并不多,哪怕是虚幻梦境她也不想醒的太快。 “陈羡,你难过吗?” 岑以眠大着胆子仰起头去直视他的眼睛,一直以来岑以眠都很喜欢陈羡的眼眸,清澈如汪洋,又深邃如星空。 陈羡的肩膀垂落下来,声音也不再是那种勉强吊起来的,从挺拔的大狼狗变成了落寞大金毛。 他点了下头:“嗯。” 以为岑以眠要说“你不要太难过”这类的话,结果她猛地神展开手臂从陈羡手腕内侧穿插进去,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你不要什么都憋着,虽然你不会听我的,那......抱一下吧,给你点力量。”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陈羡嘴角疯狂扬起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最近烦闷不堪的郁气被岑以眠这一个措手不及的拥抱给打散了一半。 陈羡这次没有装脆弱,而是真的很心累又真的全身心信任她,浑身的力量被松懈压着岑以眠,下巴搭在她的头顶悄悄蹭着,闭上眼睛感受着短暂片刻的岁月静好。 岑以眠支撑了不到五分钟,忍不住小声反抗:“陈羡.....你太沉了!” “不是你说给我力量?” 又过了一分钟:“那你别搂太紧,喘不上气了!” “紧吗?我觉得还好。” “......” 翌日 港口边每年都会为绾廷尉组织悼念活动,也会有外界社会人士自愿参加,不过因为大家对这个职业的不熟悉,来的社会人士一般也都是站里的家属们。 这次多了岑以眠的拍摄团队以及孔益林。 当王绪举着相机时,所有人均一愣,可能大家没想到如此严肃的场合还会要拍摄,毕竟平时接触不到媒体这么久了还是会不习惯,有的人刚刚眼眶湿润这会儿见到镜头也憋了回去。 岑以眠倒是没想到王绪会带着设备过来,她昨天夜里跟他们说的时候只是希望大家都来参加,可能王绪会错了意。 其实对于纪录片来说这是非常珍贵的素材,可惜在岑以眠心里陈羡的一切都高于拍摄,只要让他不开心会让他难过的就不行。这样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演的想法,但是岑以眠就是这样的,谁也不能改变。 “抱歉,是我的错,昨天我没有和他们说清楚导致摄影师会错了意。”岑以眠低头有些羞愧,很怕在韩东阳他们的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失望的表情。 岑以眠示意王绪把设备放下来不要再拍,王绪再一次表现出了不解和气恼,他扭头看向孔益林,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这时岑以眠突然来了脾气:“我才是导演,你看他也没用。” 平时岑以眠都是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态度,这是孔益林第一次见她动气,于是也不驳她的意,对王绪说:“我就是个参谋,一切还是得听你们岑导的。” 王绪颇不情愿地放下设备,站到一边沉默。 陈羡刚去接上楚景淮和绾懿把他们带过来,见气氛有些尴尬以及岑以眠眼尾的红晕,看向韩东阳:“你们欺负小岑导了?” 韩东阳把陈羡拉到一边快速讲了事情经过,然后说:“你是没见小岑导那架势,跟老母鸡护幼崽似的,生怕对你不好。” 闻言陈羡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但是被韩东阳捕捉到了。 “我去,大哥,不是吧!”韩东阳觉得今天真是魔幻,“每年这天你都低气压,今天这是被我们小岑导给化解了?牛啊我的岑......” “你、的、岑?” 这人真是小气的没边儿了,韩东阳仰起头骂了一句,然后改口:“行行行,你的你的,你的岑!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