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秧子
厅门漏出一条细缝,里面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我走到大厅时,眉头皱起来,不好意思倒是没有,这样的场面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花姐接活,接着接着最后都接到床上去了。只是这次也太猴急了吧,活还没开始干,人直接在大厅就搞上了。
“爽吧,别急,让你爽死。”男人粗重的声音带着沙哑,花姐尖嚷声越来越大,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活才刚接,还没开始正式做,我也不能走,只能在旁边客房歇下,看来今晚这噪音我只能听着了。
花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有个重要的活可以大赚一笔,我忙着从学校出来,急急忙忙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便打车去了江都何家。谁知到了,就看到这样一幕。
江都蜀地有两大家族,江南陈家,江北何家。
两家任意一家,都富得流油。
这次花姐接的这活,绝对是个大活。
花姐是我妈,她年轻的时候可是江都一枝花,不能说闻名江都,但当年风月场上的名门公子,没人不认识花姐。
只是后来,花姐遇到我父亲姜岸,才从良了。
我父亲是个道家弟子,以抓鬼驱魔为生,娶了花姐没几天就生下了我,至于我是怎样来的,就连花姐也说不清,何况我父亲。
说来我父亲也很悲催,娶了花姐没几天生了我这个女儿,我三岁的时候他在外出了事,别人抬回来了一具尸体,花姐哭的死去活来。
结果父亲死后半年,花姐生了小弟姜北。
而父亲死前已经有半年不曾回家了,于是我这弟弟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不过花姐对我和姜北还算不错,起码让我们吃饱穿暖,读书写字,不但让我们读大学,她也没有改嫁。
而花姐为了养活我和姜北,承接了父亲的行当,做起了抓鬼驱魔的事情。
这月来这是开张头一单 ,我不免有些激动。
要知道,我想买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阔气的人家,出手一定也很阔气。
听了一晚上噪音,此起彼伏,里面两人似乎搞了几次,直到最后两人都累得睡得死沉死沉的,打呼噜呼呼直响,害我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醒来,起床后,大厅的门早就已经敞开,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完全没有昨晚的狼藉。大厅里站着一个恭恭敬敬的男人,看上去像是管家。
见到我管家先是打量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看他眼眸一亮。
“姜楠小姐?”
那人问我,我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因为身上穿的道袍,自有一股威仪。
“老爷和少爷已经在等候,姜小姐里面请。”
跟着那人一路走来,这家真不是一般的奢侈阔绰,家里的车库就跟展览馆一样,豪车在玻璃房里一辆接着一辆。
进了门房间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神坛,花姐正站在神坛前面身穿明晃晃的道袍,手握着长剑,闭目吟唱。花姐起的真早,也没黑眼圈,看来昨晚“辛苦”一晚也没什么,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我进门花姐睁开眼缝看了我一眼,跟着低头继续吟唱。
我按照一贯的礼仪走到花姐身后,之后低头跟着一起吟唱。
屋内的人大概已经看清,除了周围的佣人,就是主人位置上的一老一少两位男士了。
老的不用问也知道是昨天晚上那个跟花姐在一起折腾的人,素来花姐的胃口很刁,不是男主人,白给也会一脚踹开,就是我,也不得不佩服花姐。
而且花姐还很讲究,她看上的男人,必定有钱,必定单身,必定不是未娶不婚,就是丧偶离异,这一点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也早就成了不成为的规矩。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个女人上门,说花姐睡了她老公,结果花姐把人打成毁容,还惊动了警察。警察来了,经过调查说花姐那晚和一个富商在一起了一个晚上,而那个男人根本是喝酒醉了一晚。
想起来十分悲催。
至于年轻的那个,除了病恹恹要死不活,其他都好。
只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打量我,而且他那双眼睛十足的和他的人有些不匹配,我极少会被人看的浑身不自在,但被他看,总觉得哪里不舒坦。
趁着大家都看花姐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
看清他那张英俊的脸,我心里吃了一惊,说他病了,真是可惜了。
他手里握着一枚长命锁,那东西极其稀奇古怪,一般的长命锁上面都是长命百岁,要不就是长命富贵,但是他那上面是三个我不认识的字,好像仿古字,但又不像。
锁头是金色的,一把纯金的锁,锁头上面有一把索命的五彩绳结,那个东西就被对方握在手里。
我看他那把锁的时候,对方嘴角翘了翘,换了个姿势靠在一边,病恹恹,好像随时要断气似的,忍不住还咳嗽了两声。
结果他这一咳嗽,吓我一跳。
竟然被他发现了,我正打算专心吟唱,他朝着我莫名一笑,似有若无的,好像整个房间里的人,只有我看见了,跟着他眯了眯眼睛,晃了晃病恹恹的身子骨,继续看着我,眼眸像是融进了我身体里面,看的我很不自在,而我好像定住了一样,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困住,无法自拔。
不过他眼眸缓缓而下,嫣然一笑,倒是万种风情,虽然我说不出来他那里好,但是他那双白皙袖长的手轻轻抚摸锁头的姿态,倒是入木三分,就好像他抚摸的不是一枚锁,而是一个人,一个稀罕有生命的物件。
看他那样子不禁叫人感叹,这么妖冶绝美的人,得了这么个病,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