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些村民举着火把，手中拿着锄头镰刀上山了，他们人很多，在山上映出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老人面容平静，看向神道小辈，“汝为何名？”

神道小辈垂头拱手，语气恭敬，“梧桐原氏，原梧桐。”

老人拍膝，哈哈大笑，“原梧桐，原梧桐，老夫记住你了。”

他笑，原梧桐也笑。

老者开怀大笑，小辈苦笑。

“请为我阖门。”老人扔掉了手中的白绫。

自缢于梁上，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若非走投无路，他也并不想做如此选择。

原梧桐便转身出去，替老人关上了神庙的大门。

“替我送葬。”老人对着门外喊道。

门外传来神道小辈有点哽咽的声音。

而后，老人便听到那小辈高呼。

“烈焰送葬！”

熊熊烈火燃起，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墙角，抱起那个石像的脑袋，端正地放在了破庙中的供桌之上。

他跪在地上，对着自己的石像拜了三拜。

“我以我为神，我为神，神不为我。”

“尔来三百五十六年，我与我周旋久，死之降临，宁做我！”

火舌淹没了老人，和他的神像。

神道小辈看着烈焰吞吐着一切，她的黑发被雨淋湿，黏在颊边，水滴顺着她的轮廓，滴落在地。

她为木神，这一场烈焰由她燃起，更不如说再燃烧她自己。

当时的她，成神不过短暂的十年，却依旧燃烧了无数次这样的烈焰，替无数的神灵烈焰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