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上也有野人吗

爷爷这次好像并没有要分东西的意念，所以我奇怪光照为何要突然跑开。莫不是他要瞒着我们独享什么？我悄悄站起来，跟踪他而去。

我错了。光照并没有扑向爷爷，而是爬上了大伯的膝盖。他摇了摇大伯的胳膊问：“爷爷，刚才太爷爷和您都说，鲁爷爷救了太爷爷的命。你能给我讲一讲鲁爷爷救太爷爷的故事好吗？”

大伯赶紧捂光照的嘴，纠正他刚才的话道：“傻孩子，鲁爷爷不是你叫的，应叫鲁老爷爷，因为他是涵生爷爷的爷爷，只有我才能叫爷爷。所以你不能叫他爷爷。你应该叫太爷爷，啊不！是叫祖爷爷？或是爷爷的爷爷……，哎，我也糊涂了，这爷爷的爷爷你应该怎么叫啊？”

舌头喝得有些僵直的大伯急得抓耳挠腮，他一连声多个“爷爷”，把个光照给绕到五里云外去了。这边众人看他爷孙俩的憨态，都大声笑了起来。正好我爷爷也听见了笑声，连忙问舅舅他们在笑什么？舅舅赶紧如此这般学了一遍，爷爷也乐了。他冲光照招了招手说：“好宝贝儿，你就叫他老祖宗吧。过来、过来！让太爷爷给你讲这个故事。”

我们都抻长了脖子，也想听听爷爷今天有什么好故事要赏给光照听。幸运的是，爷爷今天的脾气似乎特别好，也冲小桌上的其它孩子喊道：“你们想听，也都过来吧！”

我是不会客气的，所以端着饭碗与其它小孩子们挤过了一起。健水是客人，爷爷用手把他往胸前带了带。然后又用筷子在菜钵里为健水和光照各自夹了个大鸡腿，朗声说道：“你们俩分别是冷家和鲁家的继承人，这鸡腿应该给你们。吃了鸡腿，表明就有了主心骨。你们以后就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嗯！”两人齐声应答。

爷爷回头又看了看另外几个孩子，分别夹了一些东西给他们。眼光最终停留在我身上。看得出来，他今天确实非常高兴。因为我也从菜碗里得到了只我平时最喜欢吃的鸡翅。“灵儿你也吃吧，吃完了就能飞起来。女儿大了，是要飞走的。”

爷爷的话尽管我只懂表面意思，但心里还是为爷爷的举动而高兴。

其实我们并不在意菜量的多少，关键是在等爷爷后面的话。一阵忙乱后，屋内很快就安静下来了。爷爷一口饮干杯中酒，清了清嗓子，用健朗的嗓音开始了他的故事。

“嗳，说来话长啊。大约在五、六十年以前，那时我与少春母亲刚成家不久，也就二十多岁吧。记得少春出世后三天她母亲就在月子里生了一场重病，卧床不起。我平时因随我父亲学了一点医术，倒也知道这病要靠什么药来治。正好那次听人说在云峰山阳面的一个老山坳里挖出过一棵很大的灵芝草，这对于从医的人来说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那时候我与少春母亲伉俪情深，而且也有些年少气盛。就想自己一定要去碰碰运气，即使挖不来灵芝，或许可以挖来一颗人参呢。但当我把我的意见跟我父亲一说，没想到他大为摇头。说什么原始森林里暗无天日，进去容易出来难，以前村里有人进去后就没见再出来。说什么那里是毒虫猛兽的天下，千万另拿血肉之躯去喂动物等等。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我总不能看着老婆病倒在床见死不救，再说血气方刚的年纪是什么也不畏惧的。不过当时我也做了一些准备，既为防身也为给自己壮胆，我特意带了一把猎枪和十来发子弹，另外还拿上了一把大砍刀和一袋干粮。怕家里人担心和阻挠，就没跟他们打招呼，第二天一早我悄悄上路了。一个人走路相当快，顺着仙风洞穿过云峰山，没多半天就赶到了老林子里。

正如老人们所言，林子里很黑也很潮，到处是落叶散发出的腐臭味。由于荆条和灌木丛时常挡住我的去路，我尽量沿着稍微空敞的缝隙走。树木越来越密，路也似乎越来越难行，四周安静极了，可怕的安静。不，有一串脚步声一起跟随着我，在我身后发出“沙沙”的响声。是人？还是野兽？好几次我都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但什么也没有发现。由于紧张，原来我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可我不敢停下来休息，怕自己会打退堂鼓。双眼四处搜寻，又常常被突然惊起的野兽吓出一身冷汗。”

讲到这里，爷爷停了停，端起酒杯眠了一口，然后夹了一大筷子菜含在嘴里轻嚼慢咽。众人想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几十双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看着他。爷爷知道自己的故事产生了作用，于是继续说道：

“收获倒也不少，沿途有一些名贵药材逐渐落入了我的背囊中。但人参和灵芝却连影子也没见到。可我知道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不能再往走了，得赶紧找个住的地方才行。就在我刚返回到山腰时，一束阳光正好照在下面的岩石上。我抬头望去，立刻惊讶得叫起来，只见一团暗红色的东西就在我面前的岩缝中顽强地生长着。”

“是不是灵芝？”舅舅和那些没有听说过这故事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错，是灵芝！应了那句话：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当时激动得心直跳，想也未想就朝那团东西扑过去。虽然当时隐约听到旁边树丛中传来一阵“咝咝”的声音，我也只以为是飞禽之类的小动物，就没太在意。待把灵芝捧到手里，树丛中又是一阵响声。我警惕地抬头巡视，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在我的前方不足20米远的树丛里，有一个黑影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以为自己眼花，突然一声低沉的吼叫将我的心都差一点震碎了。天啊，是一只“大猫”（老虎），这畜生平时很少让人见到，但今日却在这里狭路相逢。怎么办？我吓得全身直哆嗦，心里祈求着：老天，快让它走啊！我的手下意识地抱住身子，无意中碰到了身上带着的枪，这时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赶紧用左手把枪从肩上缷下来，右手食指一推将子弹顶上了膛。这家伙大约听到了枪栓的响声，又见我不停地动作，它迟疑了一下，然后出其不意地朝我站着的地方猛扑过来，看到小树纷纷向两旁倒去。我双脚不听使唤的朝后退，右手随即扣响了扳机。“呯！”肩头一麻，子弹直直地飞了出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打中了它？但因为上第二颗子弹已来不及了，出于本能，我抓住身上的大刀，闭起眼睛等待最后的拼搏时刻。然而不待腥风血雨的场面出现，我就觉得脚底下有东西一弹，脚踝处像被针刺过一样钻心的痛，这时腿部也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我还没等明白过来，双膝一软，就昏迷了过去。”

爷爷陷入到深深的回忆中，执酒杯的手也有些微颤抖。他停了下来，屋内除了婴儿偶尔发出的叫声之外，听不到别的声音。大家想象着要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是否会成为一个打虎英雄？我们这些孩子都有些紧张，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