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宅看诊
秦慕汐盯着江家家主的肿眼泡和粗脖子,淡淡开口:“请问江老爷,可常有腹泻、心悸之状?”
周氏不悦道:“症状都写在告示上了,老爷显然身子不适,切勿多嘴。”
却听江老爷眼底燃起一丝希望,有气无力道:“有。”
秦慕汐拉过江老爷消瘦的手臂,按捏了几下,眸中掠过了然。
周氏神色一厉,冷笑道:“秦姑娘身为女子,如此不妥罢?”
秦慕汐:?
在她看来,周氏的顾虑未免太过可笑,她一个孕妇,还能对一个老头子做什么不成?
但她余光一扫,发现在场之人均是一脸不赞成。
除了江绍君。
他沉声提醒:“母亲,当以父亲的病为重。”
周氏压住躁火,耐着性子道:“秦姑娘可诊出什么了?”
众人都注视着秦慕汐。
她泰然自若,“江老爷的病因的确是受到刺激,伤心过度。”
老者脸色好看了许多,朝周边之人望望,似乎在说:的确如此,并非老夫医术有误。
全然忘记了自己对秦慕汐的轻视。
周氏露出“果然不过如此”的神情,正要说什么,却听秦慕汐续道:“只是这导致的疾病却是甲亢。”
高痩老者不解:“甲亢是何病,老夫从
未耳闻。”
秦慕汐淡然科普:“甲亢的诱发原因有很多,也许是家族遗传,也许是受到过于强烈的精神刺激导致。多有腹泻、心悸、乏力等症状,严重的会引起骨质疏松。方才我按捏江老爷的臂骨,已出现疏松之状,其余的状况也都吻合,所以可以初步判定。”
她语气平静而自信,令人信服。
周氏问:“那该如何治疗?”
秦慕汐道:“现成药物是没有的,需得我进行提炼。到时我差人将药送来。”
周氏挑眉,探究的目光落在秦慕汐身上,“往日本夫人也见过几个江湖骗子,先虚构一个病症,再兜售自己炼制的丹药,敛财过后逃之夭夭。”
秦慕汐理解对方的顾虑,“若是夫人不信,我可以先施针为江老爷缓解症状。”
“行针之术早已失传,敢问姑娘师承何人?”老者肃然起敬。
秦慕汐一边取出针囊,一边笑道:“家师隐姓埋名多年,不愿为人所知。”
老者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聚精会神地盯着秦慕汐的行针之法,企图看出点门道,却一无所获。
行针之后,江老爷的精神状态果然好了许多。
周氏看到了希望,激动得泪流满面。
再也无人质疑秦慕汐
。
“秦姑娘,这是定金,待家父痊愈,即刻结付尾款。”江绍君微笑着将秦慕汐送到家门口。
秦慕汐欣然笑纳。
与此同时,京都。
秦慕霜坐在花轿里,惊恐万状地看着身前的黑衣人,“我可是镇远王府的世子妃,你要带我去哪里?”
黑衣人狞笑,“要的就是世子妃。”
不出半个时辰,人人皆知镇远王世子的新娘被人绑架,不知所踪。
一支飞箭穿破窗纸,带着信笺钉在镇远王府书房的柱子上。
萧桓取下信笺,上书:欲救妻儿,速来城门。
他随手揉成团,丢到一旁,吩咐道:“备马,进宫。”
御书房。
年轻的皇帝萧崇抿紧了唇,静静地望着下首的华服太后,“母后,沈侍郎贪污一案,疑点颇多,不可妄断。”
“云太师已经彻查此事,证据确凿。倘若皇帝不下旨惩治,少不得叫人指摘,说皇帝护着自家舅舅,徇私枉法。如此,有损天威啊。”
云太后语重心长,眼底却藏着志在必得。
她起身踱到萧崇身侧,翘起染着蔻丹的指甲,在其肩上轻拍,“皇帝,越是亲近之人,这惩治越要往重了去,才能堵住旁人的口舌。叫陈公公拟旨罢。”
萧崇满脸不
情愿,可陈公公已开始研墨——这宫中毕竟还在云太后的掌控中。
忽而,一声轻笑传来,随之入内的是萧桓。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自古外举不避亲,内举不避仇,倘若陛下真的重罚沈侍郎,未免太过做作,叫天下英才耻笑。”
“你怎会——”云太后一惊,不禁收紧了手指,指甲剐蹭在龙袍上。
她自知失态,将手放回身侧,冷笑道:“世子无诏,怎可擅闯皇宫?”
“是朕召表兄来的。”
一见萧桓,萧崇便有了底气。
萧桓冲云太后挑了挑眉,“太后似乎很惊讶本世子在此?”
云太后定了定神,“今儿是世子大喜之日,哀家没想到皇儿会召你前来。”
萧桓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淡淡道:“劳太后挂心了。只是后宫不得干政,本世子身掌先帝赐下的打皇鞭,少不得要冒犯一番,还望太后恕罪。”
打皇鞭,乃是太祖皇帝所设,若皇室无德,可直接打杀,天子尚且不例外,何况太后?
云太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暗暗咬紧了牙关。
谁知先帝抽了什么风,竟把打皇鞭赐给了这混不吝的竖子!
“表兄,母后也是怕朕处理不好此事,得饶人处且饶人。”
“哦?那沈侍郎一案——”
云太后冷眼看着这对表兄弟唱红白脸,强笑道:“皇儿长大了,此案哀家绝不再管。”
真叫她被萧桓打上几鞭,日后还如何见人?
“既然太后知错就改,那此事便罢了,还望太后少些思虑,保重凤体。”萧桓微一拱手,做足了姿态。
云太后眼角肌肉微抖,找了个借口离开。
太后刚走,萧崇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萧桓身侧,一把抱住他手臂,一脸后怕,“今日多亏表兄及时赶到,否则舅舅定要被那贼妇冤杀了。”
萧桓无奈道:“陛下,微臣不可能次次都及时赶到。”
若不是新娘换了人,兴许他就留在府上成亲了。
“还请表兄再助我些时日,待我夺回权柄,定不会辜负表兄教导。”
萧崇不安地抓紧了萧桓的袖子,他知道表兄要娶妻,一旦成了家,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