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的邪修欺软怕硬,不会轻易与人争斗。”
金不收沉思一番,才道:“方才那人身上穿着的,好像是琅华辖内某个仙门的衣裳,似乎还不是什么小仙门……”
刘富贵也说:“是叛出师门的修士。”
温渺不禁叹惋:“居然弃明投暗,好可惜。”
凌雨带着她继续往前,并说道:"露城中最多的,便是这类可惜人。"
他话里有几分感慨,却听不出是怎样的情绪。
温渺心想,或许是可惜那人拜入山门,却误入歧途吧。毕竟仙门修士虽然要听从门派差遣,但也相应会得到许多。
寻常散修大都是天资不佳,才不能拜入仙门的。
之前几次也能看出,凌雨的修为并不高,只是意外比常人抗打。
要是他加入一个好的仙门,修为至少比如今要更上几层。
金不收道:“人心如此,总是难以满足,药修中也有不少人为了成仙,什么法子都敢试,吃药吃死的我十只手都数不过来。”修仙修仙,话是这么说,但谁见过真能白日飞升的。
温渺好奇道:“真有能成仙的吗?”
“做鬼都没门。”金不收说话直白得很。“想当神仙,吃药不如上吊。”人会为了各种或好或坏的欲望,主动亦或是被逼无奈走入歧途,修士也是如此。坚守道心圆融,在修士入门的心法中排在第一列,最基本的道理,往往又是最难得。说着,金不收看向凌雨,提醒他:“你不是要借花榜找妹妹,怎么还要与我们同行?”
在米店里的时候,温渺便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如今金不收一说,她便猛地想起来了,忙问他:“你不是将家产变卖,尽数用来寻找你妹妹……”一路上他还穷到给酒楼客栈奏乐换取路费,怎么在米店的时候又二话不说掏出一锭金子?
凌雨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我将翦花变卖了。”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背着的琴袋。“这只是寻常阮琴。”
"翦花不是家传法宝吗?"
凌雨无所谓道:“可以赎回来,眼下有比一件死物更值得我在意的事。”温渺知道他说的是妹妹,只好道:“也是,能找回你妹妹才是最紧要的。”
她本来想说温朗的事若能解决,日后也愿意帮助他赎琴。但转念 想,荐微那儿还欠了一千两呢,承诺的兑现遥遥无期,还不如暂且不要夸下海口。凌雨问:“你已经到了露城,接下来,想要如何找到凶手?”
金不收接话:“没听她说吗?偷账本。偷之前可要知会我一声,我好躲远些,免得你被打死还溅我一身血。”
刘富贵微微皱眉,提醒她:“注意口德。”
凌雨笑得冰冷,说:“嘴这么欠,若是遇上西陵砚,谁先溅上一身血还未必。”
金不收不以为然:"我运气好得很。"
凌雨:“你最好是。”
温渺听得叹气,金不收的性子,也还好没有跟她哥关在一个大牢,不然温朗关进去半个时辰,两人便已经骂得口干舌燥。刘富贵扫了眼四周的景象,说:“继续往前吧,找到花榜的位置,再考虑接下来如何做。”
凌雨:“继续往前走,最繁华之地,是花榜的至高所在。”温渺犹豫片刻,问:“包括西陵砚,也在那处吗?”“听闻他行踪不定,时常不在城中。”温渺长舒一口气。“那便好。”金不收不说话,也跟着松了口气。
随着他们深入露城,温渺才发现,刚进城的时候遇上的怪人已经算好的了。越往后走,那些神志不清,乱喊乱叫,在街上大肆宣扬异端邪说的人越来越多。
露城中繁华与破败往往只有一墙之隔,一边是锣鼓喧天,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另一边又可能在哀嚎惨叫,打得血肉横飞。更诡异的是,露城里种了很多花。如今正是冬日,有各式各样的梅花不说,还能看到许多盛放的山茶。
这些炫目至极的花朵,在这座充斥着阴杰与血腥的城中,像是那些随处可见的血渍一般,美丽中又平添了诡魅。
而且温渺发现那些花开得极好,没有被人折损过的痕迹。
连街边的墙上都有刀痕爪印,有些更是坍塌一片,这些花为什么能相安无事?
温渺正想问呢,听到小巷那边似乎有女子痛苦的呻吟声,她扭头正待仔细去看,那声音又好像变得愉悦起来了,紧接着,呻 吟甚至变成了笑声。
意识到了什么,温渺连忙将头扭回去,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大白日的,一眼也足够看得清楚。
那两人抵着墙,在做床榻上的那档子事,做得旁若无人,喊得肆无忌惮。
刘富贵一本正经道:“许多邪术修炼以后,会令人狂情放纵,难以自抑。多是变得嗜杀好斗,还有的,便如你方才所见。”
温渺红着脸说:“我没怎么看见……”
金不收见凌雨面色如常,对温渺意有所指地说:“看来你这位好友,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了。”凌雨不耐道:“猪狗般的东西,金大夫想要细看大可以折返回去。”
温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如此针锋相对,忙站到凌雨身侧将话岔开。“快到了吗?你说的地方在哪儿?”凌雨与她说话,语气才软了几分。“快了,再过一条街便是。”说着一行人便继续往前走,结果本来过一条街便到,中间遇上有邪修争斗,打得堪称是天地色变。
温渺他们还没走过去,便能感受到脚底的大地仿佛在震动,远处不断传来轰隆的响声,也不知是路被砸出了大坑还是又有房屋瓦舍遭殃,那股四溢的魔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凌雨皱起眉,正要带他们绕路,却又停下脚步,对温渺道:“我有些事要先走一步,晚些我会回来寻你。”
温渺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便看着凌雨快步走了。待他走远,刘富贵看向温渺,面色严肃。“你要当心此人。”金不收也说:“修为这么差,又对露城如此熟悉,难说他不是花榜的根。”温渺问:"什么是‘根'?"
混迹仙门辖地,为花榜刺探情报,从仙门密令到街头巷尾的杂谈,这便足根。当花榜的根,不需要多高的修为,甚至不必是修士,这些根遍布天下各处,又多又杂,比花榜最厉害的杀手更难对付。”温渺摇头:“未经证实,我不想胡乱猜测,毕竟他从未害过我,还两次险些因为我丧命。但我会更谨慎,还是多谢你。”
金不收只是猜测,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要人相信,无所谓道:“总之我劝你离他远些,一旦叫他发现你是谁……我可真要躲远点了。”
刘富贵像是安抚一般,走到她身侧,说:“我会护你周全。”
金不收提醒道:“还有为师的周全呢。”
刘富贵凉笑一声:“呵。”
想在露城找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