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来好笑，酷拉皮卡找到线索，是因为这次的雇主被揍敌客家拒绝后信不过「鬣狗」周全的接单系统，另辟蹊径，将自己的委托手信藏在了一本书里，而这本书随着组织被全灭流落在外，酷拉皮卡经过排除法，最终确定了两个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乌兰诺斯的古墓和耶喀什族的藏书馆。

前者凶险异常，后者听上去挺平静，但查了一下才知道耶喀什族的藏书馆不是谁都能去，耶喀什族一直避世而居，以大祭司为精神领袖。他们拥有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藏书馆，但大祭司一脉的人才有进入的资格。

而这次的契机就在于此：前不久，大祭司的姐姐的丈夫新丧，她打算回到耶喀什族，但乘坐的马车在山崖翻倒，要不是酷拉皮卡刚好查到这一层，她的尸体恐怕已经被秃鹫啄食干净了。

金发少年秘密委托鲁伊医治她，并全面封锁了消息，遗憾的是现在她仍未脱离生命危险。

“我可以以她的身份混进耶喀什族的藏书馆。”你说。

说这话的时候你在家中扒拉出了很多化妆品，那位姐姐大人是个眉眼深邃，颇有异域风情的美人，你联系了专业的易容师，在对方到来之前，你翻箱倒柜打发时间。

酷拉皮卡坐在旁边帮你整理堆积如山的口红，把它们按照色号和质地放进收纳盒里。

他暂停了诺斯拉家族那边的工作来帮你，你有点不好意思，直到有天半夜你睡不着，跑到庭院里围观野猫打架。

已经入夏了，花香被夜风一裹，连冷色的星星也变得温柔起来，院子里有铺了竹席的长椅，你躺在上面折了支桔梗花晃来晃去，把几只小野猫逗得左右乱跳。

睡意降临是眨眼间的事，醒来时天将破晓，你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腕被抓着。

酷拉皮卡伏在长椅边缘睡着了，你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少年眼底疲惫的淡青色仍在，眼睫颤动着，睡得很不安稳。他的手搭在你的手上，即便这导致他的睡姿并不舒适，他潜意识里仍坚持如此，似乎他一松手你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你睡着前随手用来逗猫的桔梗花被好好儿地放在身侧，已经有些蔫掉了。你尝试着动了动手指，酷拉皮卡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做出了反应，立刻坐起来：“小姐？”

一缕金发拂在他唇边，酷拉皮卡还带着一点迷蒙的睡意，下意识道：“你要去哪里？”

他眼睛里的光一触即碎，像炎夏时节仍未烧尽的山雪。

你原本到嘴边的俏皮话收了回去，垂下眼睛：“回房间睡吧。”你顿了顿，“我哪里也不去，日子还长呢。”

从那之后，你没再提过让他回去工作。

如果不带着很强的目的去生活，整个人都会很轻松，没有新情报的时候你俩就在附近散步，因为你坚持散步可以分泌血清素让人有幸福感，但通常走着走着就到了小吃街。

“这个红豆饼一看就是加了人工色素的，你非吃不可吗？”

“我都来吃路边摊了还在乎这些？”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当然要注重健康饮食，你好歹是个医生……”

“天哪酷拉皮卡这个红豆饼居然是咸的啊你尝一口！”

“唔，甜的啊。”

“你看吃一口也不会怎么样嘛，是不是很好吃？”

“……”

你们所掌握的线索就在这样悠闲的时光里一点点聚了起来，期间你还接到过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的言语并不流畅，结结巴巴地叫你“虞美人小姐”。

后来你和酷拉皮卡聊起这件事——伊尔迷问过你敢这么刺激他，是不是不在乎花店老板的死活。

他也许在用这种方式逼你看清自己的黑暗面，你坦然答道：“是的，所以我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在那之前你拜托过奇犽，还找酷拉皮卡借了人帮忙，确认声带恢复的泽维尔已经被送到了另一个国家。

??“但我不想把真实原因告诉他。”你丢掉了一大堆过期的化妆品，手里转着一支眉笔，笑着对酷拉皮卡说，“如果伊尔迷知道我敢这么算计他，是因为笃定他会顾及我的感受而饶过一条人命，那以后他连这份‘仁慈’也不会有了。”

酷拉皮卡合上收纳盒的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姐，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

“诶？”

金发少年低垂着眼，言语间带着一点难以掩饰的不满：“有时候，我比你所以为的更小气一些。”

你一愣，此时小白敲门，说易容师来了。

桌子上那张祭司的姐姐的照片正对着你微笑，你用食指抵在唇角，扯出一个同样的弧度。

??“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