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掌嘴
在大周纳妾是为了娱情，就如买田庄，对于秦家来说自然是件很不光彩的事。
秦昭昭这般不顾礼义廉耻的疯叫，令在场的路人更加对她嗤之以鼻。
秦陆两家成了笑柄，而她的名声怕是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禾曦看够了笑话，这才慢悠悠道：“秦员外，大周素来讲究礼数，外室进府亦不能含糊，本宫也容不得让陆家血脉流落在外，等你进了府，本宫会好好养育他，教他明是非，学五书，分辨礼义廉耻。”
轻轻一句话，秦昭昭变成了陆之远蓄养在外的外室，成了人人轻贱的勾引有妇之夫的下作人。
“这秦氏如此轻贱自己，长公主还如此大义，亲迎她进府还不计前嫌，抚养秦氏的孩子。”
人群中突然高喊：“长公主可谓是我们女子之表率！”
又有人不耻道：“秦家家风不正，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我看母亲什么样这儿啊也什么样！”
这话一语双关，明着是说秦昭昭的品行实则在讽刺秦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昭昭本就攒着一团火，待听到母亲什么样儿也什么样，气上心头，破口大骂道：“你是什么人如此说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李禾曦笑了笑，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道秦家娘子温婉贤淑，原来秦员外教女如此彪悍，颇有将门之风。”
“你给我住嘴，”如一道迅疾的光鞭，秦老爷狠狠的向秦昭昭打了一巴掌。
秦昭昭捂着红肿的左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父亲！”
秦夫人扶着秦昭昭忙道：“老爷”
未等秦夫人说完，秦老爷已经怒骂道：“慈母多败儿，你看看昭昭被你教导成什么样，我们秦家的声誉都被你们丢尽了！”
“父亲，明明是长公主横插一脚，拆散我和之远，”秦昭昭此刻满心的怒火和不甘，恨恨的看向李禾曦，“现在长公主又嫉妒我得了之远的心，才这般羞辱我，若之远知道长公主如此行事，长公主你不怕之远对你寒心吗！”
崔嬷嬷喝道：“大胆，敢出言不逊长公主，掌嘴。”
说完，站在一侧的两个嬷嬷一一上前，不等秦昭昭反应，一人一个巴掌重重的扇了下去。
宫中出来的嬷嬷，最会折磨人，长长的指甲随着巴掌落下，在秦昭昭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红色的印记，十分渗人。
藏在椎帽下的李禾曦淡定的看着被掌嘴的秦昭昭，轻声嗤笑。
拆散？嫉妒？寒心？
真是个蠢货！
“驸马若真心爱你，又怎会写下这纳妾文书，”李禾曦眼眸一转，又道，“你既如此心高看不上妾室之位，那本宫祝愿你早日幸得良人，以后也望秦家切莫在和陆家扯上关系。”
“幸得良人？替陆之远养孩子，让自家府宅青青河边草吗？”
“这样品德败坏的浪荡之人，哪户人家敢娶进来，能进陆家做妾都烧高香了。
围观路人窃窃私语，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秦昭昭捂着鼻青脸肿的脸颊，她稍稍一动，牵动嘴角的伤，不觉生了几分恨意，她抬起头，那双眼睛如毒蛇般牢牢锁在李禾曦身上，像是随时会吐出致命的毒液。
李禾曦知道，秦昭昭比毒蛇还要毒，一想到现在的秦昭昭和当初顶着一张高傲脸来揪着她的头发辱骂她时的秦昭昭，不可谓不痛快。
她这般大动静来到秦家，陆家不可能不知晓，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陆之远也没露面，那不就是认同她的所作所为吗。
秦昭昭盯着这纳妾文书，似要把它盯出一个窟窿。
昨日甜言蜜语还尽数在耳，今日却一纸文书要她以妾室之位入府，从天上坠入深渊。
秦夫人闻言，面色一变，若昭昭进不了陆家，那就什么都功亏一篑，她拽住秦昭昭只用二人的声音说道：“昭昭，你有维儿，只要她生不出，她公主又如何，等进了陆家咱们在徐徐图之。”
两人附耳私语，李禾曦一一看在眼里。
众人只听椎帽里头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如玉石击流，“秦家看不上妾室之位，今日便就此作罢！”
“我和之远情投意合，非他，不要！”
“哦？”李禾曦看向她，“那你是愿意收下纳妾文书和纳妾之资了？”
秦昭昭陷入了沉思。
平妻和纳妾就不一样了，平妻相当于正妻，而妾室就是可以随手丢弃的玩意了，是陆家花五十两银子买来的。
在一旁的秦老爷终于出声斥责道：“我们秦家女儿绝不能做妾！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知羞的女儿！”
只要开了这个先例，如同宣示他家女儿只能做妾，那他府中的几个庶女想要在攀高枝就难了。
秦夫人哭嚷道：“昭昭今日若进不了陆家，那以后，那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秦老爷环顾四周，那双双目光刺的他心口疼。
“若你们执意如此，好，只要你接下这纳妾文书，你便不再是我秦家的女儿。”
李禾曦冷眼看着他们三人，手掌上的玉如意传来阵阵凉意，她耐心的等待着秦昭昭作出决定。
不过一刻钟，秦昭昭敛衣跪别：“父亲，我和之远两情相悦，且维儿不能没有父亲，我愿意进陆家做妾。”
秦老爷闭上眼叹了口气，冷声道：“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
“娘亲，我不允许你们欺负娘亲。”
李禾曦抬眸，便看到一小小孩童从正门跑出来挡在秦昭昭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瞪着李禾曦。
“维儿，”秦昭昭的脸上终于露出来点笑意来，她把陆维搂在怀里，“不许伤害维儿。”
李禾曦杨眸浅笑，“以后维儿就养在本宫名下，本宫爱护还来不及，怎会欺负维儿呢。”
“我才不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只要娘亲，娘亲说了，我进了陆家就是陆家长子，以后陆家的家产都是我的，”才五岁的小小孩童就已经说出如此其心可诛的话，可见其平日教养。
李禾曦抚摸着玉如意，心内冷笑道，这陆维前世就仗着是陆家唯一的长子长孙，小小年纪就胡作非为，可谓嚣张。
后来，在被陆府囚禁的岁月里，陆维常常将一麻袋的老鼠虫子放在她的被衾床褥里，其狠毒比她母亲秦昭昭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禾曦流下一行泪，心里只剩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