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盒上精致又奢华。
说特殊也特殊。
这是时千昨天临时知道有这项行程之后,在陆司南的提醒授意下挑了个价位合适意义也合适的藏品让人送过来的。
她还记得当初在珠宝展上这顶冠冕旁附的是莎士比亚的诗——
“当星星不眨眼,你将为它闪耀。”
就当是为了不白来,应和一下晚宴主题。
“017号拍品是由时千小姐善心捐赠的香桃木叶花环冠冕,卷轴镂雕花纹,镶有……”
台上的拍卖师才刚开始读介绍词场下就开始了微微躁动,有心人已经纷纷翻名册核对。
这才留意到 017号拍品最后俨然写着:来自时千小姐的挚爱收藏。
“时千?是我知道的那个时千吗?”
“那还有谁叫时千?”
“……那她肯定在现场吧?不是说参与者捐赠吗?”
研究完名册,大家又无比默契地将视线投向蒋季扬,像是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线索。
可他不过是看着脸色苍白,但一直目不斜视,没有有效指向。
基金会广发邀请函,今天现场的生面孔不在少数,太难猜了。
倒也不是没人往陆司南身旁女伴上想,但又觉得实在太荒谬,在离正确答案最近的时候悄然扭转了乾坤,错过了bingo的机会。
拍卖进度还在继续。
拍卖师在人声沸起里坚持读完介绍,最后报价:“起拍价,一百八十万。”
撇开慈善的角度来说,这顶冠冕也很具有收藏价值,独一无二又精美绝伦,狙击了场内一众名媛们的心。
“二百五十万!”
“……”
“三百万!”
“三百三十万!”
价格极速攀升,几乎呈满堂开花的姿态,周围四处都有人举牌竞价,没有谁能在这种局面里确保自己势在必得。
连舒婳都凑热闹从中狠抬了两次价,还隔空得意地跟时千扬了扬下巴。
一直等价格来到五百万,往上报的人才变少了,几乎都要等确认到第二次时才有人追加。
这个价格到现在为止其实就已经远超实际价值了,真正喜欢的人也进入犹豫区开始观望。
“五百八十万一次!现在已经五百八十万了!五百八十万两次!”拍卖师在敬业报价,成交槌都已经举高过了胸口,准备落下。
空气里掀起浮尘,在四分之一毫秒里仿若静置。
“六百万。”
扰攘中,这次举牌几乎像突施冷箭。
传遍全场的声音很疏淡。
……?
不少人的目光都循着声追了过来——
是陆司南。
时千闻言也立刻转头。
他仍坐得端正,微微往后靠了些,在她看他的时候他恰巧也看了回来。
对视的瞬间。
心跳悄悄漏掉了一拍。
……
昨天陆司南随口提起捐赠拍品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这是慈善晚宴的一个必经流程,看了基金会项目介绍也是真心捐赠,但让人把东西送过来之后就已经算完成任务。
她根本早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既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就更没想到他会在这等着。
但很轻易就能猜到他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按陶黎书的说法他也并不喜欢这些派对活动,却在刚结束平城差旅之后就带着她出席这种场合,还预先铺排好了一切。
如果不是想提早公开关系制止她身后的流言,她找不到任何别的理由。
“谢谢。”时千很懂得感恩,举起酒杯跟他轻碰了下。
不过塑料夫妻而已,他即便不费这心思,她也不会对他有任何要求。
但无论怎么说,他都算得上周到细致,而且护短得很。
只是这次陆司南没让她不必客气,施施然伸手挡住了她要倾倒入口的酒杯,问:“怎么谢?”
“嗯……”她本来也不爱喝酒,顺势放下了,笑了笑指向台上还未收起来的冠冕,“不然我把它送给你?”
陆司南扫了眼,“听说我才花了六百万拍下来。”
提到这个,时千正色道:“慈善嘛,陆总大义。”
“……”
六百万的超高价落槌之后,在大众视角里,陆司南身旁这位面生女伴的身份就已经彻底明朗了。
她要不是传闻中的时千还能有谁是?
果然,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场下一时闹开了,纷杂的议论声全都直击蒋季扬的面门。
“所以搞半天……蒋季扬才是小丑?”
“还有他旁边那个小明星女朋友,我都不想说。”
“时千这么好看!到底谁说她普的啊,拉出来刀了,是不是看不起陆司南的审美?!”
流言从来不会对不同的对象选择性留情,传来传去话都不会好听。
事情已经不可挽回,蒋季扬不想就此认输,本来还想死撑到结束,这会儿也是实在受不了了,拉着陈楚汝灰溜溜地就提前离场了。
他今天是眼不见心不烦了,但恐怕日后还是不会被放过,这几天时千经受的总该原样配比给他来一套。
以他死要面子的德行,这一次大约一个月都不想见人了。
所有人都在悄咪咪感慨。
一周之内绝地翻盘,公开反转打脸。
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只是与看热闹吃瓜的人心态不一样,时千没有过多地把眼神给没有必要的人,默认这件事已经从这开始就翻篇了。
以今天来说,她实在已经是百倍地大出风头了。
插曲结束之后拍卖会还是照常往下推进,恢复了正常节奏之后每落一次成交槌时间不超过三分钟,接近五十件拍品很快就走到了尾声。
慈善和赶时间,好像本来也不矛盾。
最后结束的时候,挺多人特地绕了过来跟陆司南攀谈,他不常出现在这些场合,有些事是需要抓紧机会的。
从前就相熟的看他的脸色能读出来很多信息,调笑会稍稍明目张胆些,不认识的也就当过来听个响。
陆家人已经第一时间都走了,只剩下陶黎书在远处门廊送客,自然也都没听见他跟秦亓说的那句“婚礼定在下个月”。
舒婳从旁听见当即就轻掐了时千一把,幽怨的眼神里就是“你也算闺蜜了这么大事你瞒着我?”的直白质问。
时千真是冤死的。
而且从今天陆致远在饭桌上的表现来看,时千敢打赌他也绝不知道婚礼的事。
于是礼貌询问:“听说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
两人这会儿已经牵着手回到车上,不必再扮演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