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很久灵遥冷得缩住,床的里侧放着她的外衫。她没抵住犹豫,蹑手蹑脚过去取,尽量不吵醒他遭他笑话。她伸手越过他够到外衫,房门忽然发出响动,他霎时醒来,不知她要做什么,本能地张开手卡住她的腰。她腰间一痒,脸对脸趴到他身上,又一次展现给别人这种解释不清的错觉。
“你们……”进屋的人呆住了。他抱着她一股脑起身,她连忙蹦到一边脱开他,看到突厥王子盯着他们张口结舌:“居然来真的。”“天晓得怎会上我的床……”他反而比她狼狈,旋即与王子用突厥语对话。她羞慌稍定,听出声调不像谈论自己,而是另有要事。
“那么得离开了。”他们快速说完,他转向她,拿起之前捆她的布条围住她的眼睛,推她出门。“去哪儿?”布条蒙得没有缝隙,她无法看见任何,双手摸索走路不稳。“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他用绳子似的物事绕过她和自己的手腕,把两个人连在一起牵着她走。她想为何这么匆急,莫非他们身份暴露了?
手下在灵遥消失的区域查获一些东西,曹怿审视不语,谢苹捡起一小截女式腰带说:“这是我的腰带,前晚给了她。”灵遥特意留下这条线索,梳洗时扯下腰带的一段,偷藏进被子里,既不足以引起突厥人注意,也能使曹怿认出与自己有关。她全身上下都是谢苹的衣物,因此不得已选择向曹怿报信。至于他能否找寻自己,她矛盾得很,也许他漠然置之才是自己期望的。
“在什么地方?”他发声问手下,扯断的腰带必然不正常。“那里已经没人了……”手下是在突厥人撤走后再次搜查。他连声追问:“昨日是何情况?你们怎么查的?”手下岂敢答撞见床笫之事。
“还不快去查那户人家的底细和去向!”谢苹适时轰走手下,瞧见曹怿薄唇紧闭——造成灵遥失踪是他不可忍受的失误,不管怎样她是他的女人!“你对她,和其他女人全然不同呀。”谢苹有感而言。
蒙眼赶路中,灵遥被戴上遮面的帷帽,不让路人看出她的异样。她保持无语,凭借耳朵感受外界,亦渐能觉知光线明暗。跟深眼睛的他连结得太近,不时碰到或踩到他。
他没心思冲她怨言,她听见周边少人时,他与王子低声用突厥语交流;只要附近有人声,便改成汉话聊天气景色。“抱歉,我妹妹是盲人,行路不便。”他笑着向路人解释拉她手的原因,她故意多踩他几脚。
从步行到马车,再换乘至船上,他们已逃出金陵城。曹怿搜到她的腰带了吗?还是不要想他了……
坐在船舱里,他放松少许,有心情跟紧挨着的她说话:“你是沙州人?”“不……是。”她答得游移,故乡本身对她就是难题。“我不信。”他说:“虽然你骑术很差劲,但是南方姑娘不可能达到这水平,在沙州也找不出几个。”他至今对她骑马追赶自己耿耿于怀。她不禁鼻中轻息,曹恂指导自己骑射的过程犹在眼前,那么甜蜜、那么心酸。
“后来我们听闻,坐在你后面的小子叫曹怿。”即使眼睛看不见,她仍立即转头面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