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说话
香又说了这两个字。
白婆动作一僵,她挎着批丧脸回头:“祖宗,您还有什么事情啊!”这次没在叫女侠,直接辈分升级了。
“嗯……这孩子卖给我,多少钱?”沉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其实沉香多少可以理解这个孩子凶厉地朝自己吐口水的行为。
他年幼被父母弃卖,失去了温暖和信任的他如同被抛弃的小刺猬竖起一根根倒刺对待外界的每一个人,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路人,贸然去触碰他的伤疤,没被用牙齿咬就算好的了。
但沉香也不是个随便释放善意的傻主,被吐了口水还要舔着一张脸去救人。如果没有这一出,这件事沉香决计不会再管。
但是现在,沉香感觉着男孩旦旦的目光,他好像知道自己错了。
眼神里柔软而澄澈的琥珀色,是在道歉,在请求。
那沉香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多问一下的,毕竟这小男孩长得挺好看,买回家愿意的话当个童养夫也不错,省的以后自家老娘成天给自己催婚。
沉香摸摸下巴,看他柔顺的黑发软塌塌耷拉在脸颊上,眉浓眼俊,五官秀美,瘫在水地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娇娇弱弱的气质。
走过去,将自己撑着的伞借给了他一半,扶着他慢慢坐起身子。
脾气虽然烈了一些,和外貌严重不符疑似诈骗,但回去养一养趁年轻把性子掰回来便可。
“这……”白婆很是为难,但见沉香执意要问价格,只得竖起一根手指来。
“一两银子?”自然不可能是这个数,但白婆不说清楚,沉香自然往低了去猜。
白婆竖起的手指抖了抖,“怎么可能!一两银子连我这一路的路费都没有,买支花还差不多。”
“十两?”沉香颠了颠自己的荷包,心里有些遗憾,才赚到手的银子如到嘴的鸭子,感觉马上就要飞了。
“十两?十两!!”白婆的声音有些神经兮兮,那是一种惊讶无语到极致又难以吐槽的奇怪状态,她叹口气,“我就实话和姑娘说了吧。这小子是要卖给竹苑那边的新人,价格和那边已经谈好了,一千两。”
“一千两!”这次轮到沉香惊讶了,她同情地看向地上这个小倒霉蛋,戳了戳他湿漉漉的脸颊,低声自语:“这谁买得起啊。”
“姑娘帮了我们推车,我们也不开价,如果价格和这一千两持平,老朽咬咬牙就作废和那边的口头约定,把人卖给你了。一千两不算贵,要是人进了竹苑,看一次不得十几白两银子地往外掏,估摸着要想把人赎出来,钱得不低于这个数。”
白婆又比了五根指头。
沉香这次自然不可能以为这是五两或五十两银子。
她觉得把自己卖了都不一定值这个价,这小子可真太值钱了。
“唔——唔唔”身边男孩又开始扭动,嘴上发出呜呜噎噎的声音来,他想说话。
谢瑾言当然不是想求沉香买下自己,他是被拐卖过来的,那白婆虽然强行逼迫他划了卖身契,但这会一定还没有准备好伪造的转卖文契。,但要是时间拖久了,那些人敢把自己发卖到这里,手续自然也补的齐,那就不好办了。
只要能送官,
只要能对峙,
不,只要能开口,只要能开口,就好了。
沉香看男孩一个劲用湿漉漉的眼睛瞅着自己,恳求之意更甚。她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头,“哎,求我也没用,你是我买不起的价格。”
谢瑾言痛苦地闭了一下眼:我要的是你买我吗?求求了,能不能帮我撕一下嘴上的胶布,就一下,我只想开口说句话!
沉香看这小不点实在难受:“是不是淋雨冻到了?”她把人单手抱起来,靠着自己肩膀送上马车,“你们到了以后记得给他换上干净衣服,最好有毯子、姜汤。”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白婆看人终于又上了车,心里长松一口气。
谢瑾言听言,又开始更用力地挣扎,“呜呜呜呜呜——”
沉香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水,靠近他的耳朵:“别担心,你先进竹苑好好休息,等我去看你。”
她朝男孩眨眨眼。
人她还是想救的,但自己样貌在那婆子和男人面前暴露,总不好明着抢。先等人转手卖给竹苑,她再偷偷过去将人偷出来。
反正买是肯定买不起了,这辈子她能不能赚到一千两都还不好说。但偷鸡摸狗的事情,沉香以前调皮捣蛋的时候也没少做。
这样一看竹苑好像损失最大,嗯,等自己以后有钱了悄咪咪地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谢瑾言愤怒地甩开沉香伸过来的手,眼睛瞪着她:我要的是你来看我吗?我只求能说句话!!!
“哎。”沉香悻悻收了手,“果然还是个性情反复的小孩。”刚刚还柔弱到让人怜惜,上了车又开始凶巴巴了。
谢瑾言只觉得,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今天这么难受了……
——
马车的帘子被一把放下,溅起的水珠飞到谢瑾言的脸颊上,周围恢复了一片黑暗。他感觉身下马车在缓慢前进着,外头果然没有了一下一下的挥鞭声,他听见白婆在拍着马屁股,催促着前进,她与男人议论,
“今天可真是晦气,那女娃到底是什么人啊?扬州以前没这号吧?“
“不知道啊……白婆,你刚刚是真打算把人卖给她吗?”
“怎么可能!”白婆笑,“这小子背景估计不简单,不是他们给的太多我都不一定敢接这生意,那人专门交代会盯着,一定要把人卖去青楼妓院才行。啧啧,多大仇多大怨啊。不过,我们只负责卖,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用管,结完这单估计得先避避风头才行。”
一阵动作,白婆淌着水踩进马车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捆缚的谢瑾言,
“我倒是忘记了,今天动静够你小子折腾啊?找了这么多麻烦,皮痒了不是?”白婆眼神阴狠,再不见在沉香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揪起谢瑾言的领口,反手就是两个耳光。
谢瑾言一声不吭,脸颊火辣辣的,高高肿起,似乎还破了皮,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腥甜被他默默咽了下去。
“哼,这会怎么不吭声了?我瞧你刚刚叫的挺欢啊?”白婆看不顺眼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又抬手给了两巴掌,把人头打地偏在一旁,狠狠给肚子踹上一脚,谢瑾言滚到马车最里面,和车壁突得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