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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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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新泽——

“水瑶……”我轻呼。

我到底是回来得晚了,白颜莉和水恒还喊着一起去买圣诞礼物的,我找了借口脱身,也还是到了这会儿。已近黄昏,天色暗沉,容妈和芳姐都被放假回了家,爷爷奶奶又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于是那偌大的梵宅便显得有些空旷,更甚者有阴森恐怖的嫌疑。

我回来的时候所有灯都灭着,包括书屋,我就纳闷,水瑶该是在家的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一想到这儿,我脑袋嗡地一下子,心猛然一揪,灯也来不及开便直奔书屋。直到看到水瑶安然的躺在躺椅上,才一下子放松了心情,不慌不忙的去开了灯又来到她身边。也正是因为光亮才注意到,水瑶眉头紧皱面容痛苦泪痕斑斑,更要命的是淌了一大滩鼻血。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轻轻抚上她的手,轻叫她的名字。

“水瑶,水瑶,水瑶……”

她猛然睁开了双眼,几乎是愣愣地看着四周,她的鼻血早已不淌了,我去拿来湿纸巾为她擦去血渍。

“不!”她突然大吼,挡开纸巾愣愣的坐了起来,眼中有凌厉的杀气与恐慌。

“水瑶?”我小心地开口,免不了带着深深的疑惑。

“新泽,新泽?”她的眼中突然闪出狂喜,然后笑了,旋又哭了。

我把她搂在怀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她紧紧抱着我,身子颤抖,一边掉着泪。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我问。

她只是点点头,然后又是沉默,保持着这同一个动作,许久:“从来没有这样真实过。”她讷讷道,“我知道那不止是一个梦,她真的死了,被杀死了。”

“水月么?”我问,本以为是她旧病复发。

“不是。”她突然很肯定的纠正,“是茗儿,在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中成了牺牲品,她还那么小,只是一个孩子啊,只有两岁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看到了却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她,我怎么可以救不了她?”

水瑶尽管压低了声音强忍着眼泪我却仍然能够从中听出即将爆发的歇斯底里与愧疚,一个梦而已,她为何如此认真?

我伸手抚抚她的长发,虽说是梦,随她那么一讲我也分明感受到一种心痛,有别于对她的,一种莫名的苦楚。茗儿?这名字很好听。第一次感到深刻的愤怒,没有由来的也落泪了。

“我觉得我没有用,凶案就发生在眼前却无法阻止,生命竟在那一刻显得那样苍白。新泽,它们是有联系的,我一直在连续地做着同一个梦,它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却被我分开来梦,它们可以被拼起来的。”她说,然后深呼吸,“绝不能让自己那样无用那样软弱!我要和白颜莉学拳术!”

我感觉到水瑶在那一时刻的坚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控的错觉,心瞬而一落,像沉入了海底。

圣诞节如期而至,同是一大早,白颜莉又来了,大约是一直生活在海外的原因吧,到底是会与身边朋友过个节的。

“礼物,礼物,礼物。”水恒孜孜不倦地嚷嚷。

“啊,哦,给。”水瑶递给他一个盒子。精神恍忽的样子令人心疼,自从夜里噩梦一搅和,她便一直如此了。

“谢谢我们的水瑶公主,还你的回礼,昨天精心挑选的。”水恒像变魔术一般凭空抽出一条银色链子,为水瑶戴上,我看见链子的底端坠着一只海豚,笑了。

“礼物,礼物,礼物。”水恒喊着又朝爷爷奶奶跑去。

“臭小子,就他过节过得最积极。”水瑶笑骂,看她难得放松一些,我也不由得释然。

白颜莉也积极要礼物送礼物,我送她的是一顶毛帽子,收到一把小藏刀,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很微妙。曾长谈,在白颜莉去欣贵上班的第一天,走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她说对我颇有好感,同样是不矫揉造作的人,气味相投。我笑了,也许正是受到妈妈与众不同的孤傲气质所影响吧?

我的妈妈在今时今日看来确实处处成谜,我们过着那样穷苦的日子,她却依然有种不可一世的劲头,像是个落魄的公主,虽然落魄了,行为举止却依然高贵优雅。

圣诞节下雪了,来势汹涌,那时天已暗下,一天的光阴即将散尽。水瑶开心地跑到院子里,沐浴在雪花的洗礼中。她伸出手,承接着,那跳跃的雪花个个儿像是精灵一般,而她便是在精灵包围下的公主。有一刻我不知道那是一份什么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一般只痴痴地望她。房子里的光,银白,透过窗朦胧地洒在院中,空中,她的身上。她眉头微皱,有一种破碎的美感,雪花也似识相地轻轻抚落在她的头上,睫毛上,肩头上,便像是在她身上凭白多了一圈银色的光晕,我想即便是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礼物!”她突然放弃对雪景的爱慕转而向我道。

“什么?”我仓忙的回过神来。

一个吻?就感觉水瑶软软湿湿的唇正紧贴在我的额头上。她轻点着脚,我们离的很近,我闻到一种迷人的香气。有研究说,一个人明明没有喷香水,你却可以从她身上闻到很好闻的香气,就说明,你爱上她了。

“水瑶!”我轻轻将她揽入怀,心下却一片悲凉,我可以爱上她吗?然后感觉到手指一热,她哭了。

“陶新泽你干嘛?”我的身后突然传来梵水恒充满怒气地声音,一时间又有些懊恼。

“你们两个……”他走过来,又说,怒气有些缓和却凭添了一份担忧。

“你都看到了?”水瑶问,“礼物而矣。”罢了便抬步进屋了,于是紧张的空间便只剩我与水恒。

“水瑶是你亲姐姐!”水恒几乎是用吼地道。

我知道……于是我也皱起了眉,抬步进屋了。

晚宴开始,又来了许多客人,小孩子们窜来窜去,嬉笑怒骂,这便是厅里的情况,原本说只是家人聚一聚的怎会变成这样。

“老爷接了个电话,宴会便办起来了,我还以为真可以休息一下了呢?”容妈不满地唠叨,说是不满却仅有几许责怪的神色,手底下的活却一点也没落下,她就是这样,明明是爱这份工作,爱这个家超出了一切的,却永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就是她的底气呀,也不愧是在梵家待了那么多年,所有事物都能一手抓且永远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回头便看到水瑶站在角落,同贺天彦一起谈笑风生,怒气值瞬间爆表。此时水瑶亦看到了我,我们的眼神相遇,她笑了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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