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双往常寒凉一度的眼眸中，今日却有了些许温度，同远处晦暗不明的灯光一样，盈盈飞雪中，自在闪烁。

他显然也没料到是她，惊怔之后笑意正浓。

“Hi。”

他跟她打着招呼，就在这正门口，他一身雪白快要融进雪里，同顾森身上的黑，形成在Casablanca那晚相反的对比，他如今这般雅美清透，叫顾森一时都晃了眼。

“……Hi。”

顾森怔怔应了句。不知怎的，顾森觉得他的眼神不能望太久，否则会想起尤加莉的惆怅与那句，他的心一直很冷。

她忽然移开视线，站到一边给他让路。

他却不走，问她：“一个人？”

顾森没想到，抬眸惊诧：“啊？不，两个人。”

“那位，Wilson？”

他笑，眼眸流转间，似涟漪轻荡。

顾森完全惊讶，怔住失语间，目光随他流走。

他却不再言语径直走进，唇边微笑消失在那道门帘后。

等顾森再进去，吧台边那老板已经不在了。顾原森却换到那边的角落里，他含着酒意微醺的眼神看她一步步走近，直至他身侧，他将她一把拉进他身后与墙壁之间的角落，霎时，那馥郁深沉的琥珀香扑面而来，她闻得多了，自然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她非常喜欢顾原森身上的香气，他总能随时随地保持不一样的温暖木质气息，每每靠进他的怀里，她都会如依恋般越靠越久。

“喝了多少？”

顾森靠墙，微笑食指点着他的胸膛。

他一把握住，眼波流转，如酒香绕壁。

“你猜。”

顾森靠近闻了闻，好家伙，惊道：“你喝了几瓶？”

顾原森闭目浅笑：“一瓶。”

顾森凑近他的鼻尖，嗔骂：“口不对心。”

他睁眼：“怎样才对心？”

她欲离去，笑：“不知道。”

不想被他一把揽住脖颈，极致温柔地吻去。

他高大的背影完全将她罩住，双手撑在墙上，将她圈在这桌尾黑暗的角落里。带着泥煤烟熏的威士忌味道，浅而到深的吻她。待到情深，更是将她的双腿架到他腿上，身后是坚实的墙板，身前是他挺阔的胸膛。一手撑在座位，一手渐渐抚上她的面颊，睁眼见她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情迷微醉的模样，心中一动，带着春风十里散不尽的怜惜，直直吻去她的脖颈……

顾森情动，偶一睁眼。

就是那一眼，叫她瞥见铃木雅隼离开前，朝这里望来的眼神。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玩味轻视，还是嗤笑怜悯？

都不是。

那是不同于以往他特有的寒凉，赫然全新的，以一种露骨窥视者的姿态，所望过来的热烈与认真。

犹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顾森只觉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