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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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孩子们来讲，这根本比不上一块儿能够填饱肚子的面包——如果它松松软软，还带着股香甜的气息，那就更让饥饿的人为它着迷了。
但阿拉贝拉认为自己无疑属于‘冷眼旁观’的那一类人，通过施舍和同情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良好品德’，实在是丑陋极了。
“里德尔！你这个该死的、恶心的怪物！”
“你应该和老鼠一样待在下水道里！”
一个神情冷漠的英俊男孩被那群恶劣的孩子们围着，他们大声谩骂着他，他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冷漠模样。
阿拉贝拉懒洋洋地趴在地面上，她的尾巴尖儿扫过身旁的地面，拍走了一只恼人的小虫。
她当然认得那个‘里德尔’，只是不知道全名而已。阿拉贝拉认为他绝对是这群孩子里最聪明又厉害的一个，因为光谈里德尔给她的感觉就不太一样。
不像孩子，倒像个精明的大人。
如果是人类形态，那阿拉贝拉绝对会讨厌里德尔的——她一向讨厌拥有那些与年纪不匹配的智慧的人，但阿拉贝拉现在只是一条蛇。
不得不说，以完全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事情，就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了。或许是因为置身其中时，人们总会带上自己主观的情感，而不是完全客观的看待事情。
怪不得麻瓜们总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场闹剧绝对会以男孩们吃瘪结束。
其实阿拉贝拉不太理解那群男孩的思维——毕竟对一个和自己处境相同的人大肆嘲讽，这难道不就像是对着镜子说‘嘿，你这恶心的罪人，我最讨厌你这种货色了！’一样吗？
在完全爆发冲突前，孤儿院的管理员科尔夫人带着一身杜松子酒味儿赶来了。她的及时出现让阿拉贝拉少看了一场好戏。她有些扫兴地昂起了脑袋，准备顺着门缝溜出去。
“真没趣儿。”她一边‘嘶嘶’地吐着信子。“那个里德尔怎么没跟他们打起来——”
“……”
男孩墨玉般阴沉的眸突然往阿拉贝拉的栖身之处瞥了一眼，他苍白瘦削的脸上，那种莫名的神情总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作为蛇的警觉让阿拉贝拉不禁弓起身子，她甚至差点儿以为这个男孩儿能听懂蛇类的语言——不过这种念头很快就被她自己否认。
即便她已经确认里德尔是个巫师，蛇佬腔也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据阿拉贝拉所知，冈特家最后的继承人，那个叫莫芬·冈特疯家伙早就死在了阿兹卡班，不仅没有子嗣，就连姐姐梅洛普也在那之前不知所踪。
可阿拉贝拉还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不出意外的，里德尔又被科尔夫人罚了禁闭。阿拉贝拉偷偷从破旧木窗敞开的缝隙处钻了进了禁闭室——老实说，这只是一间废弃已久的杂物间而已，角落里满身讨厌的爬虫。
里德尔正靠在墙角，他看上去依旧那么冷漠，似乎这样的小事还不足以让他的情绪起哪怕那么一丁点儿波动。
非要比喻的话，阿拉贝拉觉得里德尔大概就像自家花园里的水潭——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首先开口的是里德尔。
“一条能听懂人类语言的蛇。”里德尔眯起眼睛，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靠近阿拉贝拉，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嘶”声。
蛇佬腔。
阿拉贝拉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里德尔——这个恶劣的男孩看样子正想提起作为蛇的她，他苍白的指尖甚至都快接触到阿拉贝拉的鳞片了——
“很可惜，你猜错了，男孩。”阿拉贝拉闭上了眼睛，她开始努力回想自己作为人类时候的模样。
体型上过大的差距让阿拉贝拉有种不安全感，所以当她再次睁眼时，里德尔的眼中略微带上了点儿惊讶，但更多的是防备。
“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儿发现一个蛇佬腔——”银发姑娘虚伪地弯了嘴角，她抓了抓自己散乱的长发，洁白的睡裙上沾上了点儿灰尘，但她看上去毫不在意。“十数年未曾在魔法界露过面的能力——不过看来，你还不了解这一切。”
里德尔皱起眉头，神情似乎略有不解。
“实在是可惜，你居然不知道巫师的存在——怪不得是个只会蛮用魔力的野路子。”阿拉贝拉靠在身后肮脏的墙上，一条腿肆意地伸出了些距离，另一条交叉搭在鞋面上。她直视着里德尔的眼睛，似乎像在看什么珍贵的藏品。
里德尔不了解魔法界，所以他无法知道自己拥有多么可怕的天赋——那是连阿拉贝拉都远远比不上的，对魔力的掌控能力。
他会成就一番大事业，以他的智慧和能力。
阿拉贝拉知道，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尽量与里德尔交好——趁他还没真正去了解那个世界，或者窥到那个世界的一角。
首先，贬低他的能力。
“不过倒是天赋异禀——我想你这样聪明的人不会希望自己被人利用，所以我决定与你坦言。”
然后，肯定他的智慧，并且表明自己另有目的。
“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里德尔。如果你不想在这个愚蠢的地方自甘沉沦，跟那些男孩儿们为了一块儿面包大打出手的话，我会为你的成功而助力——相信我，你会在魔法界飞黄腾达的。”
展现自己的价值。
“而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帮我研究一个简单的小诅咒，仅此而已。”
最后，说出目的。
“交易”，这样一个不带感情，纯粹只为利益的字眼很容易让里德尔这种人略微放下戒备。
“请恕我无法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里德尔面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着。
他是在试探。
“那么，很遗憾——看来你愿意永远被困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饱受战乱，饥饿之苦，而不愿意去那个属于巫师的乌托邦成就一番伟业——”阿拉贝拉微微笑着，她的声音很轻。“不过，我想你还需要时间考虑考虑，男孩。”
气氛就这么沉寂了一会儿，最后是阿拉贝拉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看来，你真的准备放弃回到那个属于你的世界的机会了——”
“告诉我更多。”里德尔冰冷的眸盯着阿拉贝拉的脸，语气里不乏命令之意。“我需要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