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从来没有哪个瞬间,
这么想见他。
——梁悦颐的微博小号
☆、第 29 章
接连几日的夜戏下来,梁悦颐的小身板终于熬不住,病倒了。
送到医院全身检查了一遍,得出结论,得静养一段时间。
《艳骨》已经开拍,全组上下的人都在等她。
梁悦颐过不去心理这关,在病房里住了两天,第三天就吩咐助理收拾行李,重新回剧组赶工。
当晚,楚导见她从外头回来,裹着一身厚实的披肩,面色苍白满脸病态。
他受宠若惊地喊人过来,给梁悦颐搬了条椅凳,又问:“怎么说出院就出院了?我这两天先把几个配角的戏拍了,耽误不了正事。”
梁悦颐轻咳几声,嗓音沙哑,略带歉意地表示:“楚导,我知道你也为难,夜戏不行的话就在棚内拍摄吧?”
楚导为难地蹙眉不出声,她只好又道:“马上就要入冬了,天也黑得早……实在不行,七八点先把夜戏拍了,你看成吗?”
“行吧,那就先这么定了。”楚三过只得松口同意。
现在戏还没拍完,人先出事了——他怕是没脸再在蒲秋原面前充老大了。
一番寒暄过后,梁悦颐在助理和副导演的护送下走出剧组。
坐上车,窗外光影重重,她凝视着倒退的街景久久没有说话。
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是叶暮骞发来的简讯。
回国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没有再联系。
梁悦颐不知道他是因为工作忙,还是真的信了登机前自己说的那番鬼话。
又或者,贺家已经出面,替她把“麻烦”解决了。
住院这两日,梁悦颐每到夜不能寐时,便会掏出手机,犹豫着该不该给他打个电话。
她开始失眠,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细数两人相识以来发生的种种。
不知过了多久,梁悦颐捞起手机,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叶暮骞也该下课了。
等待通话的过程很是漫长,每一秒钟都像被无限放大。
终于——
“你好。”
少年清澈的嗓音传到耳膜,她躺在床上,感受着胸口砰砰跳动,顿时心生委屈。
“梁悦颐,是你吗?”叶暮骞在那头不确信地问道。
她只觉得冷,伸手揉搓着脸颊,眼眶的泪滑到嘴角。
“怎么不说话?”叶暮骞低声问她,“你还好吗?”
人就是这样,任凭外界风吹雨打她依然仰着头佯装坚强。
可只要有人上前,关切地询问一句“你过得好吗”,心里防线便会在顷刻间崩塌。
梁悦颐吸了吸鼻子,嗓音清浅:“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那边静了几秒,有风的声音,伴着他的解释:“……怕打扰你工作,所以一直没有联系。”
她的心定了定,缓声道:“可我生病了,现在还住着院。”
叶暮骞沉声问:“怎么会生病的……严重吗?”
梁悦颐一下子又觉得没那么在意了,“不是什么大问题,熬了几天夜……在静养了。”
默了默,又问:“你能来看我吗?”
叶暮骞许久没吭声,她自觉没趣,“算了,我开玩笑的……”
话筒那头传来键盘敲击的声响,梁悦颐不解,“你在听我说话吗?”
叶暮骞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道:“我在看最近一班的飞机。”
梁悦颐没想到他会把玩笑话当真,,思忖片刻问:“你不是要上课吗?恐怕不方便吧?”
“没事,明天我跟教授请几天假,买了当天的飞机回国。”
他问她:“你现在在哪儿?还在雾城吗?”
梁悦颐摇头,报上地址。
那边答:“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思绪渐渐回笼。
她凝视着手机屏幕,收到叶暮骞登机前的简讯,心里微微动容。
小易见她发着呆,在一旁问:“悦颐姐,咱们现在是回酒店还是医院?”
梁悦颐收起手机,正色道:“回酒店吧,明天一早还要进组,别耽误了。”
翌日清晨,梁悦颐换好衣服化完妆,坐在基地外的躺椅上背台词。
助理掀开门帘从外头进来,手里拎着两盒热乎乎的银耳粥。
不多时,影棚里传来楚导的怒吼,“你是不是瞎——滚!”
震怒之下,引来了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注意。
一棚之隔的俩人也听见了,小易起身想要去一探究竟。
梁悦颐伸出一条腿拦住路,示意她不要凑这个热闹。
小易不解,坐在她身侧低声问:“怎么了?”
梁悦颐眼皮都没抬,“你现在过去,不是故意叫人难堪吗?”
但人总是有好奇心的。
很快,影棚里出来两个场务,叽叽喳喳地聊起刚才发生的事。
“……我第一次见导演发这么大的火,吓死了。”
“我也是,不过说到底还是她运气不好,能把道具磕坏了,换做是我我也要发火。”
“哎,别提了……”说话的人压低了嗓音,“导演本来就在气头上,正愁没地方发火呢,她倒好……撞枪口上了。”
“是啊,你刚才没看到监制的脸都绿了吗?星耀怎么会签这种演员……”
交谈声逐渐远去,梁悦颐抬起头,和身旁的人对视一眼。
小易动了动嘴唇,问:“她们说的……该不会是丁芙吧?”
又过了一会儿,帘布被人掀开,梁悦颐抬眸去看。
丁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眼底噙着泪,一手捂住脸颊,嘴唇紧咬不让自己哭出声。
待看清棚内的人,她不由地停下脚步,似乎很意外会在这里碰见梁悦颐。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棚外传来导演与监制的交谈声,说的无非就是刚才那场小小的意外。
梁悦颐听罢,“砰——”地一下合上剧本,朝助理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后走了出去。
她虽然与丁芙不对付,但是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用贺倚梅的话说,丁芙也算是她的师妹——能照拂也该多多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