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在月色下，像是温玉。

褚昱垂眼将东西放在她的掌心，顿了下说：“那剩下的胭脂明日我去翠芳斋再买，香待下月可好？”

江韫含羞点头。

忽闻檐下滴答的水声，她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所以，今日晚膳你迟到，是给我买东西去了？”

褚昱鼻腔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霎时江韫一颗心，像是檐下被滴水砸开了的水坑，软的一塌糊涂。

都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话了。

干巴巴叮嘱他：“那夜里回去后多喝碗姜汤，早点歇下，莫要熬到太晚。”

“好。”

“今夜下了雨，你又喝多了酒，可要千万小心着，夜里多盖床被子，免得惹风寒。”

褚昱晕乎乎的，像是江韫一语成谶，他真的喝多了酒。

他看着不过方寸之间，江韫唇畔张张合合，喉头滚了一下。

渐渐的，江韫的声音似乎愈小。

他闭了闭眼。

生怕自己问出什么话来。

他忆起岑凛方才在席间问的话，思绪飘远，似乎真如他所言，江韫待自己，是真的很好。

好的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郡主表妹她，会不会，也是有可能心悦自己的。

“往后若是再碰到这样的，不必再冒雨去，身子重要。”

他听到江韫如此说。

褚昱摇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认真反驳：“若是你，我情愿。”

“你……”

江韫瞳孔微缩，惊讶的望着他。

似乎今夜喝过的酒，在这一刻才开始上头。

褚昱捏紧手，咬咬牙说：“我说我情愿，韫表妹，你可知我意？”

转角风忽生起，雨后本就寒凉，风也是冷飕飕的。

褚昱被风一吹，骤然清醒过来。再看郡主表妹垂着脑袋，不欲讲话的模样。

他似乎是松了口气，心里头更深处却更添三分愁绪。

连笑都是强挤出来的，光是提了提唇角，眸中一点笑意都无。

“算了，夜深了，你早些回去。”

他说完正好看到秋画秋月正在不远处，便行礼退开，转过身离开。

不过两三步，忽然听得江韫开口，声音算不得大，怕是几尺之外的书秋画秋月是听不清的。

可是褚昱听的清清楚楚的。

她说：“等你将方家的香给我买回来了。我再同你说，我究竟知不知你心意。”

此时已是七月底，不过两日便是八月。

每月初，方家的香便会从金陵城运到京城，再怎么算，也不过就几个日升日落。

很快便是八月，今日他已经同香铺里的老板讲了此事，说是务必要给自己留几种最好的，时下女子最喜欢用的香。

思及此，褚昱停步，转身认真的对她说：“好，那你等我。”

江韫点点头，说真的要回去了，自己已经困倦了，但她又死活不肯让褚昱送自己回去。

两人就此别过。

这夜，褚昱回到松直院后，直到沐浴后要歇了，脸上还带着笑。

正要吹烛歇下时，来了个小厮。

“今日傍晚来了位姑娘，说是来找表公子，有东西要给公子，彼时公子尚未回府，奴才实在推辞不得。”

说着，那小厮谦声道：“便…便做主替公子收下了。”

褚昱皱皱眉，疑惑问：“什么姑娘？”

“那位姑娘不肯说，只说是公子救得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