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
楚禾挽着岑诗月走在前面,周望,凌兆江和棠颂凛三个男生,跟在后面。
“小姑娘,要不要买个水灯去祈福?”有人叫卖。
楚禾被吸引过去。
“这些都好好看啊。”楚禾见什么都喜欢,挑不出好哪个最好。
岑诗月兴致不错,也跟着她在摊前小心翻了几个看。
为了稳定和随俗,大多都是莲花的模样,只是在颜色上多做技巧。
后面两人也被吸引了过去。
只有周望,单手插兜站在旁边,嫌幼稚。
半响,岑诗月挑了盏中规中矩的白色小方灯。
造型区别于其他,特别普通,只是拿毛笔沾墨在四面纸壁上写了个睦字。
楚禾看到,略微嫌弃,碍于在摊主面前不能直说,只能委婉试探:“这个会不会好一点?”
楚禾朝她面前递了盏兔子灯。
岑诗月端详了下,还是拿着之前的那盏:“我觉得这个也不错。”
“班长你不是吧。”凌兆江也觉得有点土。
棠颂凛推了他一下,“你懂个屁。”
周望在旁边冷笑一声。
摊主也是头回见岑诗月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没捡着好看的挑,挑了盏暮气沉沉的。
他笑道:“小丫头,你手上拿的这种一般都是你爸爸妈妈那个年纪选的,用来求家里和睦安顺。”
岑诗月知道他是好心解释,也笑着回:“正好,我喜欢这个。”
见她执着,众人也没再劝,各自挑了喜欢的。
临了到了付钱的时候,几人在身上摸遍了,发现出来的急,没带手机。
于是视线都落在了低头玩手机,事不关己的周望身上。
耳边挑灯的人的声音静下来,周望感受到了诡异的沉默。
他一抬头,对上四双整整齐齐看着他的眼睛。
“干嘛?”周望被盯得发毛。
“望哥。”凌兆江语尾自带波浪。
凌兆江耸着眉,娇羞凑到他肩上:“人家出门忘记带手机了啦,可是人家好喜欢这个灯灯怎么办,你能不能帮人家付一下钱钱?”
腻死人要偿命的台湾腔,惹的行人侧目,年纪比较大的摊主没忍住,听笑了。
几个人战术性后退,跟他拉开距离,唯恐被联系到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望一扬手,推人推的直接,还抖了抖被凌兆江抓过的袖子。
“我送你去见阎王要不要我帮?”摊前挂着两盏红灯,周望的脸映在下面,有点阴森。
凌兆江收到他眼底下的威胁,立马板正身体,扯了个二百五的假笑:“我突然觉得,这灯也不是非放不可。”
周望单手吊着手机,神色淡淡,看着也没想替他们付钱的欲望。
人家不想,他们也不能勉强。
“你们等一下,我回去拿手机。”棠颂凛说完要走。
被岑诗月打断:“算了。”她摇头。
他们走出来有点距离,来回至少要大半个小时。
岑诗月把东西重新放回摊面上,抱歉道:“不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耳边清脆的滴的一声响,她侧过去看,周望举着手机扫完了二维码。
“多少钱?”周望问。
“180。”
“转了。”周望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付款界面对摊主。
“好,收到了,谢谢惠顾。”
付完钱,周望瞥了眼岑诗月:“我又没说我不付,哭丧着脸干嘛。”
跟没事发生过一样,往前走了。
岑诗月心想,我有吗?
摊主递了几块红色的桃木牌和黑色的笔给岑诗月,“拿去写愿望,到时候放在灯里就好了。”
又怕他们不知道位置,拿手指着不远处的半山腰,“下面有山阶,你们顺着走上去,到中间的位置,临边有条河穿过,在那里放就行了。”
“谢谢。”
看着眼前的漂亮孩子,摊主不免又多说了一句:“那条河从兴崇寺底下过,受了佛祖的庇佑,你们许的愿望一定都能成功的。”
岑诗月点头。
-
站在山下往上看,石阶两边都张着灯,一眼望不到头。
顶端是威严的寺庙,寺门紧闭,檐边灯亮着,整个都透着一股庄重神圣的黄光。
有人往上走,也有人往下回。
“这么长,走上去岂不是要累死?”楚禾望而生畏。
“这就是所谓的心诚则灵?”凌兆江叹道。
话是这么说,几人老老实实往上走。
楚禾跟凌兆江走在最前面,比谁先到。
光线不好,岑诗月走得很慢,周望跟她持平。
棠颂凛在最后面。
一个没看清,岑诗月抬脚踢到了石阶上,被绊到,身形不稳往前面扑过去。
周望手疾眼快抓住了她。
“你是不是扁平足什么的,老是走路摔跤,还是缺钙?”
“我夜盲。”
“野蛮?”刚刚身边跑过一群孩子,声音很大,岑诗月说话的声音又小,周望没听清,还想着这样老是摔跤的走法确实挺野蛮的。
“是,夜-盲-症。”岑诗月放大声贝,一字一顿说给他听。
夜盲症以前周望只是听说过,头回见。
没忍住,手在岑诗月面前晃动。
岑诗月别开他,“我只是晚上看不太清楚,不是瞎了。”
“奥。”周望呲牙,“那你倒是有本事别摔跤。”
再一直往上,周望开了手机灯,保持着落后岑诗月一个台阶。
左手往旁边扬着,虚扶在她背后。
走到山顶,岑诗月也喘着气,额头和背后都出了一层汗。
趁着她回头之前,周望收回手。
保持一个姿势时间久了,手臂跟手腕都泛着酸,他把手藏在身后,偷偷捏了捏。
半山腰中间做了个平地广场,周边拿护栏围起来,临着河边有专门放灯的人,拿着长棍,帮人放灯。
岑诗月把牌子和笔分给他们,她手上拿着自己的没动。
一张空白的桃木牌被丢到了灯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