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涩意
林舒一宿没睡踏实，醒来顶着两只熊猫眼进洗手间。
林建洋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姑娘，早！”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早啊——爸”。
陈岚对着镜子打理着新做的头发，护发精油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林舒皱了皱眉，拿了牙刷牙杯转身准备往外走。
“半夜做鬼去了？”陈岚侧头盯着她的熊猫眼说，“别提了，梦里被狗咬了。”说完也不等陈岚回答，径自往厨房走去。
林建洋摇摇头笑着说：“舒舒，我在做早餐。”
“我知道，你老婆臭美呢。”林舒也不睁眼，说着继续洗漱。
眼看着林舒漱口的水渍四下乱溅，林建洋忙挪开步子开口：“舒舒，腰弯低点。”林舒也不理，她只想回床上再睡一觉。
“爸，让让，你碍着我胳膊了。”林舒含着漱口水嘟囔道。
得，家里这两尊大佛他是一个也惹不起。
林建洋咋舌移开步子给林舒让位，转身盛好粥，捞出锅里煮熟的鸡蛋，过凉水，剥好壳，动作熟悉的让人心疼。
“爸，走了。”林舒嘴里含着蛋黄嘟囔道。
蛋黄这种噎人的食物狗都不吃，要不是陈岚拿新麦克风诱惑她，她才不会妥协！
“才喝几口，再吃两口。”林建洋往林舒碗里瞄了两眼，皱皱眉。
“不吃了，不吃了，迟到了，快快快！”林舒捞起书包，玄关口两脚一蹬，穿上鞋，转身走人。
“成仙了你！”陈岚从卫生间探出头，手上打理着她的新发型。
林舒头也没回，两眼一闭，权当听不见。林建洋见了，碗也不洗了，忙搓搓手，蹬上鞋跟上“姑奶奶”。
林建洋忍不住调侃，“早上喊你，睡得跟个猪似的。”
“我是猪你是啥？”林舒嘴欠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掉了，那股劲儿上来了能跟陈岚杠一下午。
林建洋也不恼，他笑着说：“老···猪？”
话音刚落，两人四目相对，乐呵呵直傻笑。
一大一小正乐呵，“你俩笑完没，笑完赶紧滚！”
陈岚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熟悉的声线直甩爷俩脸上，硬生生砸下俩人咧到耳根的嘴角。
“啧——陈岚这人真扫兴。”
林舒吐槽完又回到了刚起床的状态，蔫蔫儿地坐上老林小电驴的后座，耷拉着脑袋补觉。
“老林，能不能快点儿？”林舒也不睁眼，就这速度，屁大点风都没有，乌龟都比它爬得快，“我走过去都到了！”
“你妈要开车，谁让你车速那么快。”林建洋右手把手拉到最底，这小电驴刚提回家为了给林舒开，特地去上了个限速。
行吧，她认，她不是个遵守交通法的好公民。
她开小电驴向来乱闯红绿灯，不戴头盔且手把拉到最底。林建洋怕出事，趁她上学把车提去装了限速。要不是有点小贵，她非得拆了。
北侧门前道路两侧的梧桐叶攀满了枝杈，半遮半掩假意挡着夏日清晨不算毒辣的太阳。校门口冷冷清清的，只有零星几个家长和卡点儿的学生。
“拜拜！”林舒喊着拔腿就往校门口跑。
刚跑没两步，迎面差点撞上另一头过来的邱添。
靠，好狗不挡道！
“狗眼看人低！”林舒边骂边跑。
得亏她嗓门儿小，邱添没听见，不然新账加旧账，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林舒吭哧吭哧刚爬上三楼，老周的质问从头顶劈下来，“林舒，几点啦？”，她抬起头对上老周那双笑嘻嘻的眉眼，不禁打了个寒颤。
“呃——”她怎么知道，早上走得急，表还躺床上睡大觉呢。
林舒和周远四目相对，俩人只管尬笑，等着对方先开口。老周笑得林舒后背发毛，看到转角慢悠悠晃上来的邱添，她一度以为来了打破僵局的救星。
“邱添，早啊！”老周侧身同邱添打招呼，“慈祥”的笑容转过去，林舒松了口气。
死也能拉个垫背的，不亏！
没等她高兴两秒，邱添点头示意，算是回答了老周的话。老周居然半点反应没有，目送他走了。
双标狗！人邱少爷迟个到都这么理直气壮，反观她自己，在老周面前妥妥一个小瘪三。
“没骨气”，她低声暗骂。
哎，生活不易，骨气不能当饭吃。
“这回老师让你一次！进去吧。”听到老周大赦天下，林舒点头拔腿就跑。
见她冲进班，窗边一排脑袋忙齐刷刷地缩回去，收起八卦的热血。
嗯？我现在这么有威慑力了？值日的时候，也没见谁这么听话。
林舒屁股刚着凳，抬头，老周前门儿靠着呢。合着大家好不容易给次面子，全她沾老周的光呗。
“诶！林舒，昨晚上做贼去了？”陆鸣从后边旮旯里探出头来，“你也有今天啊！”林舒白了他一眼，咋舌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陆鸣皱起眉，哭丧着脸凑到邱添耳边，“添哥，她凶我。”
“你没事儿招她干嘛？”邱添笔一撂，靠陆鸣桌子上斜了他一眼。
“切，没劲儿，你俩穿一条裤子。”陆鸣悻悻缩回脖子，往前推搡了两下课桌，不爽俩字儿直愣愣挂脸上。
“你他妈再给老子造谣，老子送你去灌肠！”邱添边说边猫着脊背顶退陆鸣的桌子，不耐烦发地抓了两把额前的碎发。
听到这话，陆鸣又来劲儿了，他刻意压低声线，凑邱添耳边问，“诶，添哥，你弯的？”
“咳咳咳！”林舒坐一旁喝水看戏差点没呛死。
靠，有点甜是怎么回事。高冷攻&话痨受，啊啊啊啊啊！
“滚！”邱添皱了皱眉，提脚勾回凳子，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褚芬的声音盖过了聒噪陆鸣的聒噪，“行了，默写本儿拿出来，课本都给我扔走道。”
“艹，啥也不会啊，添哥救命！”陆鸣趴书上哀嚎，要不是碍着课桌，林舒真想上去给他一脚。默个写，聒噪得跟个八婆似的，她听力不太好，有一点儿杂音都听不清。
褚芬抓着英语书，抱胸倚在讲台边。一袭橙色碎花长裙，淡妆素抹，浅色的高跟鞋上嵌着细闪，晨光下泛着细闪的光。
“有些人，别抱有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