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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觉得般配。
近年里,坊间总是传着许多谣言,或者说自林子琅边关成名开始,他便已经是朝野中为人瞩目的一颗新星,而这颗新星也总会被拿来与另一颗明珠对比。
一人才色冠京,另一人机巧若神。
时至今日,也难有人将他们分出个高下,但要说风流韵事,又总有人喜欢往他俩身上捕风捉影的胡乱牵扯。就在裴初和谢庭芝不知道的时候,他们身上不知被造谣了多少风流跌宕的绯闻。
当然,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谢庭芝将裴初请上马车,放下车帘后的第一句就是——
“陛下失踪了。”
裴初:“?”
裴初一抬眼,有些莫名其妙,按理来说,小皇帝好好的待在皇宫,守卫众多,无论如何也不会失踪才是,毕竟今日早朝的时候,对方还好端端的坐在龙椅上。
可事情也就是在早朝之后发生的,今天是小皇帝爹爹宸贵人的祭日,宸贵人死后,牌位被安放在金池寺。而自从登上皇位以后,楚墨已有几年不曾前去拜祭,曾经向太后请求时又遭到拒绝。
于是就在今天,他不知怎么偷偷跑了出皇宫,而后直到现在仍未寻到人影。
“是谁带他出宫的?”
小皇帝只身一人,自然没有能力偷偷溜出皇宫,必是有人在暗中帮忙策划带领,可出宫以后又未见他现身金池寺,想来在半途中便已遭到意外,而这个将他带出宫的人,便有着很大的嫌疑。
他不过片刻便已理清了关窍,谢庭芝也不遮掩,直接道:“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一个老奴,原本是宸贵人留下的旧人,陛下多年来一直很信任他。”
他与裴初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若不快点找到小皇帝,恐怕凶多吉少,届时朝堂必定方寸大乱。
可这件事又不宜声张,比起金吾卫或御林军大张旗鼓的搜查打草惊蛇,大理寺暗中搜寻恐怕更好,是以他虽也通知了秦麟守好城门,但更多还是需要裴初帮忙找到小皇帝,毕竟此刻谢庭芝想不出有谁会比裴初更加见微知著,胆略兼人。
“我去调查那老奴背后的身份,寻找陛下的重任还有劳林少卿了。”谢庭芝轻轻与裴初行了一礼,诚恳的请求道。
多线并进,找到人的几率也更大一些。
只是从谢庭芝的马车上下来后,裴初有些忍不住头疼的揉了揉眉角。将手中的刀重新插回腰间,差人将逃犯送进大理寺,他又带着下属及那张老奴的画像,开始暗中调查寻找线索。
想找到人并不是易事,裴初按着腰间的刀柄心情沉重。阴晦的天空开始下起细雨,料峭的春寒中只能听见他压低嗓音的闷咳。
***
楚墨醒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他瑟缩着身子,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一间柴房里,地板阴凉,四处都是荆棘。
他嗓子疼哑,嘴角起皮,却没有叫喊出声,只是愣愣的躺在地上睁着眼,一身小太监打扮的绿衣还没换下,滚满了灰尘。
他还记得自己是被那个从小跟在身边张公公带出来的,他说带他出来拜祭爹爹。他信了,毕竟张公公是从爹爹入宫起便跟在他身边的老人,相处多年,情谊深厚,他以为对方也很想念爹爹。
可是出宫以后,他就被张公公暗算打晕绑来了这里,楚墨并不傻,他一醒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甚至就连当年爹爹病亡的真相,都隐约被他猜出来了一点,以至于先前鹦鹉的死都有迹可循。
原来,信错人的代价是这般的可怕,不止他信错了,爹爹也信错了。
他掩下干涩的眼眸,心里不知是怕还是恨,但更多的觉得,就这样死了也一了百了,他可以和爹爹团聚,他不用再回那个深讳得没有一丝人情和自由的皇宫。
他不用再整日受到别人的安排和桎梏,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可隐隐的,楚墨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身子一翻,手脚都被牢牢得捆绑着,一个物件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衣襟里滑了出来,磕在地上,‘啪嗒’的发出一声轻响——是那枚被挂在脖子上的鸟哨。
自那只蓝花鹦鹉死后他就再也没养过鸟了,但这枚鸟哨却一直被楚墨随身带着,闲时吹响,清脆的鸟鸣声总让他心生安定。
就好像那个烟雨天,有人提起那只无人问津的鸟笼,拉着他的手按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好好抓牢了。”
楚墨抿了抿唇,挪动肩膀,叼起地上的鸟哨,轻轻的吹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雨越下越大,裴初换位思考想着如果自己藏人会将人藏在何处,接连搜了三四个地方后,来到一处鱼龙混杂的闹市。
对方留下的线索并不多,看得出是个谨慎的人,或者说不止是一个人。这处鱼龙混杂的地方多是些赌坊青楼,和京外人员聚集处,排查起来有些麻烦,一个惊觉不对,也很有可能被人通风报信转移地方。
时间拖得越久,小皇帝也就越危险,裴初最后还是带着人乔装打扮进入了坊市,来到一处暗巷的时候,他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听见一串鸟鸣声。
这声音并不大,一不留神就会被淅沥的雨声和闹市的喧哗给盖过去,可正因如此才有些突兀,在这样的集坊与雨夜里,又怎会有这样不间断的鸟叫呢?
裴初眼里忽而浮现出几许笑意,没多大一会儿便召集下属前往了声源处,但很快鸟叫声又消失了,裴初眉头一跳,加快了脚步。
第174章 全男朝堂·二十
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寒冷的晚风倒灌进来,几个黑衣大汉挤进柴房,看着地上的楚墨皱了皱眉,一人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拽起楚墨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挂着脖子上的鸟哨露了出来。
黑衣大汉恼怒的甩了他一巴掌,力道很大,小少年白皙稚嫩的脸颊立即肿了起来,嘴角淌出一条血丝。
“不过一个傀儡,耍什么花招。”
黑衣大汉冷冷的说着,没有半点尊重,从楚墨脖子上将那枚鸟哨拽下来以后,便松开了手,任由这个本该身份尊贵的小皇帝如破布般跌倒在地上。
楚墨疲惫的阖上眼眸,身体倒在地上,微微颤抖着,耳边是几个黑衣人接连议论的话语,然而却并没有那个已经背叛了他的张公公。
“这地方不能待了,得赶紧走。”
“还没有人发现这里吧?”
“还没有,但总不能掉以轻心,误了大计。”
“哦?什么大计?”
忽而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几分懒洋洋的低沉暗哑,却是让整个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众人猛地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敞开的柴房门口,站着个腰间佩刀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发丝滴水,